“我无法否认我的血脉。”子邺低下了头,“我的两位母亲一位给了我无私的爱,教我为人,一位塑造了我的肉身,教我做妖。母亲,你敌视另一个你,你尚且没法与自己和解,又如何能要求我完完全全服从于你呢?”
谭闻秋弯腰俯身,掐住子邺的下颚,“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掌握这具身体,让你这个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长成这副模样,与我作对。”
“母亲,这话就自相矛盾了。”子邺低笑起来,“既然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母亲,那么我听从另一位母亲的话,又有什么不对?”
“先有我,再有她,若无我,何来她?!”谭闻秋压抑怒火,“她是我精心培育的躯壳中催生的新意识,我与她肉身一体,一魂两面,她的存在是为了帮我抵挡圣人窥视,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笑!你竟然被一个我制作出来的虚无之魂迷惑了神志,一心对抗我”
她说到最后怒极反笑。
“于您而言,她是虚无的魂魄,可是于我而言,她是我的亲人。”子邺道。
“她就与你幼时身边照顾你的嬷嬷没什么两样。”谭闻秋话语中寒意森然,每一句话都仿佛刀子,要把子邺刺得鲜血淋漓,“因为我她才能来到你身边,因为我她才会照顾你,她如你那人类嬷嬷一样脆弱,她们老了,不中用了,该消失了决定孕育你的是我,今后漫长的岁月里陪伴你的也是我。”
“妖的寿命,可以有千年万年,二十多岁的妖就如婴儿一般懵懂,可是作为人,二十多年已经足够他明白事理。”子邺深深看了她一眼,“母亲,我是作为人长大的,你沉睡太久,也活了太久,恐怕早已忘记了时间。二十多年对于你来说不值一提,可于我来说,那是我的全部。你要用你两千余年的时光和两千余年间形成的思想来否定我的全部,并试图让我否认陪伴我全部人生的那位母亲这怎么可能呢?”
谭闻秋仰面大笑,她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怒。
“让你牵挂的母后,那位大燕的皇后,从始至终都是我脚下的一个影子,你因为一个影子,而要反抗你真正的母亲,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母亲何不从一开始就杜绝这种情况发生呢?”子邺平心静气,简直像在与她讲道理,“以你的修为和远见,怎会让一个影子挣脱了控制,让那影子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泯灭,这难道不荒谬吗?”
谭闻秋呼吸一窒,她盯着子邺瞧了半晌,忽然冷静了下来,别有深意道:“我就说你怎么一反常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