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举一动皆受瞩目,哪里还能随意上阵,只能将将,不能将兵喽。
五月,陈霸先去大庄岩寺舍身,还是羽林郎仪仗,在庙外守了一晚上。
好端端的,学淽姊的爷爷干嘛呢?
还好陈霸先没入魔,只是装个样子,第二天群臣表请就还宫了,不知道掏没掏钱赎身。
不过以陈霸先的节俭,绝对不可能用国库的钱赎身,便宜那些和尚的吧?
侯胜北想归想,对于本朝佛教之盛暗暗心惊。
连陈霸先这等人物,登基时都要供奉佛牙,还要舍身寺庙,表示对佛祖的崇信。
国子学的那些老师,从祭酒周弘正起,大部分都是儒佛双修,就没哪个是不信佛的。
要是有人跳出来诽佛,只怕会被千夫所指,口水淹死。
暑气蒸腾,身为羽林郎既要顶着炎热值守殿阁,侍卫天子出行,再加上国子学的繁重课业,本来是一件十分辛苦之事。
然而侯胜北从学习之中寻到了乐趣所在,也就不以为苦。
比如二月沈泰叛逃一事,当时侯胜北认为此人就是纯粹一个卖主小人而已。
可是为什么沈泰会在这个时机叛逃,究竟是由何触发的,却是一无所知。
等到在国子学进修数月,侯胜北回过头来重新阅读陈霸先问罪沈泰的诏书,才若有所悟:
“汉口班师,还居方岳,良田有逾于四百,食客不止于三千若有男女口为人所藏,并许诣台申诉。若乐随临川王及节将立效者,悉皆听许。“
嗯,沈泰有良田四百,肯定不是亩是顷,否则怎么养得活三千食客。
四万亩地,亩产三石计,年收十二万石。
乖乖,一个二千石的刺史就有那么多的粮食收入,朝廷那点俸禄根本看不上啊。
劳力一日食六升,一月需粮十八斗,一年就是二十余石,十二万石可养五、六千人。
贪官无疑了。
小时候无知,听故事里动不动就起十万大军,现在明白了就连养活数千人马都颇为不易。
侯胜北忍不住想回家问问,阿父食邑的西江县产粮多少,够不够养得起自家部曲。
转念一想,嗐,始兴郡那庄子那片地,不都是自家的嘛,那时候就已经养得起千人了。
阿父历任兰陵太守、南徐州刺史,带的兵越来越多,不过直属部曲也未超五千之数。
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