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在记挂数年前过世的娘亲?
侯胜北看人得了毛喜的真传,心想多半就是如此了。
少女被他看得微羞:“侯将军,我们启程吧。”
侯胜北早已不是当年初遇萧妙淽那时,不知如何应对女子的青涩少年,闻言点头道:“好,本次乃是私下查访,须防言谈间露了行迹,将军之称呼有所不妥。”
他想了一下:“既然两家父辈有交,你我兄妹相称如何?我痴长几岁,称你小妹,你叫我侯兄便是。”
“侯兄。”
沈婺华想到两人一路同行,也需有个称呼,默念一遍,提起裙角登上牛车。
驾牛摆了摆脑袋,慢悠悠地迈步出发了。
侯胜北长叹一声。
妙娘,看来我回乡的预定,得大幅推迟了啊。
建康至吴兴郡长城县,四百里路程,快马五、六日的路程,足足走了近二十天。
两人沿途对话甚少,不过还是有些交流。
沈婺华身着齐衰,相比最重的斩衰,区别在于缘边部分并不毛糙,缝缉整齐。
沈君理之父去世,她为祖父丧服,梳丧髻,一根寸许白布从额上交叉绕过,束发成髻,以一尺长的小竹为笄,称为箭笄。
“侯兄,小妹如此装扮,你是否觉得晦气?”
侯胜北摇摇头,谁家还没有个红白事呢。
他身着常服,带了一个孝装女子行路,稍显有异而已。
不过沈婺华日常端坐于牛车中,又能有多少人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章要儿会派沈婺华一个少女前来,因为其母会稽穆公主是陈昌胞姐,陈昌乃是她的舅父。(注2)
而沈婺华据说要许给陈顼的长子陈叔宝,由她出面,两方面都比较放心。
现在最不放心的,大概就只有一个人。
“侯兄,你打算如何寻人?”
侯胜北头疼,阿父就留下一句:主公一脉隐居故里。
陈霸先的故里吴兴郡下辖十县,东晋即有二万四千户,如今怕不有数万户。
就算把范围缩小到长城县,那也有二千余户人家,总不见得一家家地敲门询问吧。
何况陈昌还未必就在长城县。
侯胜北努力整理思路,很没自信地道:“昌世子若是寻地隐居,想必会找一处风景独好之处,我们不妨从这边找起?”
沈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