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冰凌融解之时的凌汛。
侯胜北再问有没有应对之法。
向导苦笑一声,平民百姓除了乞求上天保佑,还能如何?
除非官府组织动员破冰,但是前些年山东大水,饿死无数,僵尸满道,不见朝廷赈灾一丝一毫。(注2)
向导不敢再多说,无言化为一声长叹。
一路向南。
虽然是枯水期,吕梁三洪的水流没有那么汹涌,船家也是小心翼翼,才过了此处险地。
淮河在五十多年前的天监十三年,有过冰封的记录,但是一般不会冰封到不能通航的程度,还是足以通行大船。
富陵诸湖的水深在二丈以上,如果疏浚百里河道,或是等到春水涨时,大船仍然可以一路开至淮州。
经广陵,再渡过大江,侯胜北终于赶在年前回到了家中。
有个惊喜,已有两年多不见的三弟侯秘从岭南来了建康。
只是他腰间系着白带,手捧着一个小小的坛子。
侯胜北登时心下明白,那个骑艺冠绝天下的北魏名将之后,七千白袍军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人,曾经做过“太上皇”的老人,还是故去了。
母子兄弟团聚,诉说彼此这几年的经历。
侯秘侍奉老人汤药三年,性子磨练沉稳许多,静静地听着母亲说话,偶尔才回答一句。
侯胜北问起他今后的打算。
侯秘淡淡地表示,就如当时所说,要去杨白华的故国仇池看看,让老人能够叶落归根。
侯胜北知道难以改变三弟的想法,只是尽量挽留他,多陪母亲几日,以尽孝道。
侯秘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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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正月注定不同。
侯家恢复了爵位之后,又具备了设立家庙的资格。
陈顼赐予的府第,虽然远不及当初司空府的豪华,不过比起租在安怀村的房子,地段和面积是要远远胜过。
侯夫人自然是居住上房,主房由谁居住,当初也是有过争执的。
争着要让给对方。
最后还是侯胜北以长兄的身份压人,让侯亶住了进去。
既然让出了嗣子之位,还怎么会在乎这些。
可是侯亶每次见到兄长,感觉总是自惭形愧,深感不安。
特别是侯秘来了之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