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哭,想要嚎叫怒吼,最后他只是安静地把香插入了香炉之中,香火鼎盛,歌舞不觉。
鞘中的血气犹自腥烈啊。
史书记载那时陈皇看到战报后的反应。
帝泣数行,止
这一战,李万里为外姓,破格封太平公,而皇帝的那位弟弟被封为濮阳王,皇帝将太平公迁往西域,而濮阳在中原,靠近应国,两个方向都极远离于江州京城。
自此,这两位联手制衡天下第一神将的名将,生死相托的兄弟,在江湖中相遇,在天下之巅相逢的好友。
自此东西相隔。
除去十三年前,此生,再不曾相见了。
破军说起往事,他又道:“不要认为太平公是愚忠啊,你不要忘记,在那位摄政王起事,一直到他囚禁两个皇帝为止,太平公是不曾回去的,只是”
他缄默了,带着一种年轻人不理解的神色,轻声道:
“只是,后来啊,就连濮阳王,都变了。”
“本来是拯救天下于水火中的英雄,却在坐上那个位置后成为了最残暴的君王。”
“太平公是最苦的。”
“他奔波一生,最后发现,就连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兄弟,也化作了敌人,成为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发誓讨伐的君王,此身行道于此,已是众叛亲离,支离破碎啊。”
“但是他仍旧愿为天下苍生太平而战,他若是不战的话,这天下,陈国,就真的只是一群枭雄的棋盘了,没人为百姓。”
“而最后,他提起刀,为了妻儿厮杀道路。”
“自己则力竭而亡。”
“这就是陈国最后的一个隐患了。”
破军看着李观一,却只是一字一顿道:
“那天下第一名将,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而摄政王,也还活着。”
“那一头跛脚的老狼王,还潜藏在这个时代。”
“他最好的兄弟,朋友,敌人,太平公死去了,摄政王是不会什么都不做的,那样的人杰,残暴,凶狠,英雄,重情,只会死在最盛大的战场上,用天下群雄作为贺礼的宾客,绝不会默默无名地死在床榻上。”
“而他们,都会是你的敌人。”
李观一垂眸,他想着自己的父亲和娘亲,最后他按着秋水剑,再度问出那个问题,道:“我若是选择安心活下去的话,他们会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