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李观一道:“这是我游历的时候,见到一位气魄如龙的老人给我读诵的,老先生想要听下半阙,自然没有问题。”
他提起笔,给老人写下了下半最后的那几句话。
富商其实没有这样老,眉宇坚毅,只是发已全白,肩膀宽阔,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山,他看到文字,念诵道:“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李观一又将那一阙少年侠气的下半阙也写下来了。
道:“这是另一位老者所言。”
这老富商看到了这下半阙,更是垂眸许久,轻声念诵最后几句:
“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他念诵这几句诗,不知道是想起了谁,或者想起了自己,双眼微红,却似有些许哽咽,这般年纪,却又在李观一这个少年人的面前,如此性情,是真性情的人,老者叹息道: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想到了年少和朋友的经历。”
“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如你们一般,可后来总是事世多艰难,朋友也会反目;而如我这样的年纪,故人也已多凋零,舍我而去了啊。”
老人不再谈论这些事情,只是说以前的江南是怎么怎么样的。
他也曾经和朋友一起打架,你们这帮年轻人打架还是不够狠。
板凳不行,得要那种在烈火里面煅烧的扎实的红砖才够劲儿。
让人开船,把李观一送回去了,船只停靠于岸边,老人在灯下,披着墨氅看那年少的人离去了,他看着那诗句,轻声道:“是好句子啊,前半阙如他们,也如我们。”
“后半阙,才真的是我们啊。”
他沉默了下,才道:“呵倒也不是,你已经不会老了,你永远停留在了上半阙,少年意气风发。”
“老的只有我。”
“是啊,我们曾年少,曾轻狂,是啊”
“可谁说,英雄老矣,不能再起长缨,系取天骄种。”
老者安静站在那里,背后是灯火通明,披着墨氅。
他转身,走动,却一高一低。
他是个,
重回江南的老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