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疲惫,却仍旧冷静,轻声道:“惠阳离开了,我想,你我或许可以联盟。”
李观一怔住,他笑道:“殿下,我是薛家的。”
太子看着他,道:“我知道。”
“但是,我方才知道了消息,外公他被剥了丞相之印;父皇要开始清算文官一系了,我的东宫也会被清算,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读书习武,父亲都似厌恶我一般”
“我的武功越进步,弓马越娴熟,父亲眼底的恶意就越重。”
“娘亲也一样,我是她的儿子,她甚至于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不许我进入她的内殿,我走过的地方,都会焚香洗浴如同我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寻常孩子家的母亲叮咛话语,她从不曾对我说过。”
“我五岁,她因为碰过我,把我在雪天一脚踢出去了,然后独自不断洗手,洗得手掌都渗出血丝,白雪漫天,我就躺在那里,心口钻心地疼。”
“但是,我仍旧想要为我自己争一争。”
这位十七岁的太子手掌按着心口,道:“明明应该倒下的,但是,我似乎还是不甘,我这一颗心似乎不肯这样服从既定之命运,它像是一颗狼的心,每每在夜间不甘地嘶吼,让我整夜地难以入睡。”
“没有父亲的看重,母亲的疼爱,我只是我罢了,只有萧将军会教导我,外公会点拨我。”
“外公被清算后,我也难以逃脱,但是,父皇他不会允许薛贵妃的儿子成为太子;父皇是如枭一般的皇帝,睥睨四方,独视,独断,独听,他的秉性,不可能让薛家这样的外戚之子成为皇帝。”
“一旦我倒下,他就会为薛家重新立一个对手。”
“薛家会被清算,最后那位未出世的弟弟,将会成为独臣一般的太子,只有薛家尽数被清算,那个弟弟才会有登上大位的机会;甚至于,只是机会”
“我倒下,薛家也不会长久,会有各种麻烦。”
“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你我结盟,可破此局。”
李观一看着眼前的太子,眼前的太子,名为文冕,是压制武性的名字,但是那样锐利的目光之中,仍旧有如同野兽觊觎天下般的气魄,如同他真正的父亲。
李观一咧了咧嘴,道:“臣乃武官,不知殿下说的什么?”
李观一拒绝,转身离开了,陈文冕道:
“你会答应的。”
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