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做完,满足地叹口气:
“而且,再也不用擦煤油灯罩了!这灯罩擦起来太费事了”
沈乐安静站在一边,轻轻叹气。这电灯在他眼里,那可一点也不亮:最老的白炽灯,充其量10瓦,不能更多了。
这么暗的灯光,换成他小时候,根本不可能拿来给孩子做作业用——开玩笑,就算是led灯,还要讲究防蓝光、护眼、频率什么的呢!
然而,然而这山村里,几十年前的村民,有一盏10瓦的电灯泡,已经欣喜若狂了
他默默站了好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油灯。
几十年过去,油灯上已经增添了些锈迹,但并不算多,显然多年以来,它一直被主人精心使用、时时擦拭着。
然而这时,因为灯芯并没有点亮,它都显得格外陈旧而黯淡。提手耷拉着,玻璃灯罩上灰蒙蒙的,整个儿看着都垂头丧气。
沈乐轻轻叹息一声,走到近前,摸一摸它。手指触碰上去,眼前的场景,按了快进一样流动起来:
开头供电不稳定,它还隔三差五被拿出来点燃,被放到最重要的位置。然而,电灯日复一日地亮着,煤油灯便日复一日地寂寞下去。
它的位置,从桌子中央最重要的位置,挪到放置备用物品的柜子上,再挪到厨房灶边;
它身上的灰尘,一点点积累起来,透明的玻璃罩渐渐落满了灰尘,提手上,灯座上,随手一擦,一指头的灰;
它身上的锈迹,一日厚过一日,开始三五个月被擦一次,后来只有过年大扫除的时候,才会被拎出来擦拭锈迹
沈乐摸了一下铁锈,叹一口气。弃置角落里的小油灯,那委屈和迷茫,几乎凝成实质:
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了?
你们不喜欢我了吗?
你们要丢掉我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那个亮亮的东西不发光,伱们就会把我翻出来,就会再把我点亮的!
啪——
银白光芒一闪。头顶上,摇摇晃晃的白炽灯泡,瞬间熄灭。
“哎呀,怎么又不亮了!——孩子他妈,把煤油灯点起来!”
火光轻盈地跳动着。小油灯喜悦的心情,隔着灯罩,也能感受得到。
“所以,真是你干的吗?”
眼前再次恢复光明。沈乐无奈地叹着气,再次摸了摸小油灯,一个个部件挨着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