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扭曲的快意,他抬起头,想要再多看看对方那失态的表情。
然而,钟医生没有料到,白发男子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丝惊恐,那绝不是被自己的言语揭穿后的刺痛,而是一种自身生命也遭到威胁时的恐惧。
他愣愣转回身去,旋即就呆滞住了,像每一个帮派成员一样。
那是一只浑身血红的甲壳生物,四只锋利的步足着地,附肢带着欢欣一般肆意清扫着婴儿头颅大小的脸庞,尖牙锐利。
它就这么站在阿全的身后,年轻的沼泽民还恍然未觉。
——他只是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来势汹汹的敌人们,突然间就停下了脚步,惊恐地看着自己。
难道我的气势如此恐怖,竟是以一人之力便压住了千军万马?
阿全信心大振,正要提刀冲锋,却听见帮派成员中,终于传来的一声惊叫:
“血蜘蛛!”
众人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秩序义气,四下奔逃。
阿全扭过头去,正好对上了虫母的黑色复眼。
虫母正好俯身,把头凑近了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好奇地打量他。
阿全一身的热血当即凉了半截,手上握住的钢刀止不住打颤。
只是有一点他还没想明白
为啥这只血蜘蛛的身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棉絮?
就在这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不是这个。”他说道,“别耽误时间了,早点完事,回来不追究你偷吃。”
这熟悉的声音。
这阿全以为仅存在于自己幻觉中的声音。
就这么直接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路先生
阿全循着声音望去,表情再次呆滞了。
一个头戴防毒面罩的男人抱胸坐在村子的围栏上,树脂护眼下的视线捉摸不定,但阿全总觉得他在看自己。
他一直就在这里,但如果不是刚刚开口下令,所有人竟是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而阿全当然认识他。
这不正是刚刚还在和他们厮杀的石鼠团头目?
虫母猛地张开口器,层叠锐利的尖牙摩擦,冲着这个男人发出示威一般的嘶吼。
它的身子动作却很老实,步足刺入地面发力,脚下飞一般向着四散的帮派成员杀去,化作一道血红的残影。
一只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