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个。”路梦回过头,笑了笑,“他们很适应这样的环境。”
灰先生一顿:“嗯。”
“毕竟我们以前也经常做这个。”
像是那位本来就显得熟练的反蓄奴者,他之前其实就是一个城邦中的奴工,负责为贵族修缮宅邸。
至于其他人。
反蓄奴者人数稀少,日常战斗、训练、学习之余,基地内如果有什么需要建设的,那也只能自己干。
便是灰也不例外。
毕竟也可以说,那里的第一片瓦,就是由他盖上的。
在联合城的通缉中,会声称他们是宣扬反劳动主义者,这一听就容易让人误解这是一群好吃懒做,只以煽动暴乱喝劫掠为生的穷途末路之徒殊不知,反蓄奴者反对的,只是为奴隶主而工作。
若是每一份果实,都能够为自己所享,没有人会不愿意。
当然,经过贵族几千年话语体系的洗礼,“劳动”已经和“奴役”绑定在了一起,反抗便是丢掉了这一高尚的品格,是要为人所不齿的。
奴隶主相信也就罢了。
实际上,联合城的平民信奉这一观点的也不在少数,至少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者为之摇旗呐喊。
灰先生倒是有些诧异。
之前反蓄奴者也接触过不少其他的势力,倒是很少有人像这样,注意到他们的这些细节,更不会特地关注。
他自诩能够看透人的思维,实际上也总能猜中他们下一步的所想所说可是在面对路北游时,这一能力却仿佛失灵了一般。
从对方发现自己,主动接触。
到现在。
都是一样。
而这也是灰先生,决定进一步与其好好洽谈的原因之一。
路梦看着这位蜂人王子,发现他除了大衣下裹着绷带外,也还打着一顶皮纸伞,将浑身笼罩在阴影之中。
明明时节已至深秋。
阳光早已不似前段时间那般毒辣。
这一回灰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毫不顾忌地揭开脸上绷带的一角,展示出大片的疤痕,轻薄的愈合皮肤下,显出明晰的血丝,血流涌动,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比平时偶然露在外面的,要骇人得多。
看起来是烧伤的痕迹。
“这样的瘢痕全身上下都有。”蜂人重新整了整绷带,“没什么别的影响,就是会对光、水、热总之这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