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肃立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失。他握紧手中的荷包,荷包中的宝石硌的他的手生疼,可这也比不上他心中的酸痛。
当夜,苏幼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跳动的烛火映衬着她的侧颜忽明忽暗。苏宁筠哄睡了绿萝出来,见妹妹屋里的灯还亮着,轻轻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怎么还不睡?”苏宁筠坐到床边,轻轻地将苏幼筠肩上的长发捋到了她身后。
苏幼筠向床内侧挪了挪,腾出半张床,亦如小时候一般撒娇道:“姐姐今日陪我一起睡可好?”
苏宁筠笑着点点她的鼻头,就像未出阁那时一样钻进妹妹的被子,两人头碰头,窝在被窝里窃窃私语。
“姐姐,今日你有被燕伯父的话给吓到吗?”
“有一点,不过你姐我胆子小,特别容易被吓到,吓多了也就习惯了。”苏宁筠难得说了句俏皮话。
苏幼筠轻笑了两声,但嘴角很快就耷拉下来:“今日燕伯父的话明摆着就是在警告我们大皇子在圣上心中地位不是轻易能动摇的,即便我们查出了他杀害苏家的证据,我们也不一定能为父亲寻得公道,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和身边人都给搭进去。”
苏宁筠沉默,其实她心里也是怕的,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妹妹,相信她不会将身边人放到险境中去。而且,她心中其实也能理解为何妹妹如此执着地去讨回这个公道,但是她不能说出来,她怕捅破这层纸之后妹妹会更难过。
可苏幼筠却主动捅破了这层纸,她紧紧抱着姐姐道:“姐姐,是不是如果我不再去追查了,而是回扬州用梁幼筠的身份过的日子对大家会更好?我当初坚持要查清真相,是不是太自私了?”
苏宁筠见妹妹这般沮丧心中说不出的心疼,她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即便你借梁幼筠的身份活着也并非一定安全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之人去探查,你的身份总有暴露的一天,到那时,我们、梁家都难逃一劫。横竖都是一死,去拼条出路总好过坐以待毙吧。”
苏幼筠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今日却钻了牛角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反而害身边的人陷入了危险。她一气儿说了许多丧气话,甚至想退掉与燕肃的亲事。
苏宁筠从一开始的心疼到后面不由有些生气起来,她坐起身,双手扳过妹妹的脸,非常郑重地说道:“幼筠,姐姐我虽然胆子小,也没你有本事,但有一点我比你想得明白。父母被害并非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