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给了我筑了这么大的一个梦,我会费尽心思去争这些?”
然后他幽怨地看向齐宣帝,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父皇,您一直说我是您最得意的儿子,可您为何一直处处提防我?您说您曾答应过我娘要保护好我,可您知道我在这宫中能活着长大是多么不易?如果我不去争一下,那等着我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啊!”
齐宣帝抿着嘴,神情有些动容,这是他第一个儿子,他还记得当年在病床前,那个温柔又虚弱的女人拉着自己的手,祈求自己要好好待他们的儿子。可如今,是自己的犹豫竟让这个儿子内心承受了这么多的煎熬。
大殿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盯着齐宣帝,等待着他的决定。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进殿一礼说道:“回陛下,叛军首领已带到。”
这一声仿佛一块石头掉入了平静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很快,叛军首领就被带了进来。与苏幼筠想象中的将军模样不同,这人皮肤黝黑,一脸菜色,神情惶恐,竟是一副农民模样。
那人被押着跪在殿中,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齐宣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有一旁的内侍问道:“姓甚名谁?为何造反?”
那人深吸了口气,忽然抬头看向齐宣帝说道:“小人只是青州一普通农户,因去岁冬日青州大寒,冻死了庄稼和牲畜,我们无法生活,朝廷不仅不出粮赈灾,反倒还加重赋税。我们没了活路只得南迁,可到了京师附近却被军队驱赶。无奈只得继续往南走,到了夔州附近,又遇上了十几年一遇的大水。夔州民众流离失所,瘟疫横生,如同人间炼狱。朝廷不仅不出面赈灾,反倒将受灾的十多万民众圈在瘟疫最厉害的京吉县,让大家自生自灭。我的父母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我的妻子和小儿子死在了京吉县的瘟疫中。我只想活下去,带着我唯一的大儿子活下去。我们并不想造反,起先只是想团结起来冲出京吉县寻一个活路罢了。”
他这一番话没有多华丽的词藻,可却让在场的众位大臣眼泛热泪,大齐拿着几百万两去打那所谓的仗,却拿不出几万两来赈济一下自己的百姓。
御史大夫忍不住站出来哽咽道:“陛下,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些叛军固然可恨,但将他们逼上绝路之人更加可恨。臣恳求陛下对叛军从宽发落,并严办军饷贪污一案!”
御史大夫话毕,殿里陆陆续续有大臣站出来复议,大殿之内顿时嘈杂一片。
齐宣帝脸色变幻不定,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