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了二十多年。当初一腔热血,如今唯有遗憾全,我死了无所谓啊厂子没了我闭不上眼睛。”于文伸着掉皮肉的焦糊手掌,抓住了李全的手。
“恩,我怎么做,你能闭上眼睛!”李全低头看着于文,快速回道。
“经商,钻营,我只服你一人。天儿你我二十多年友情,如今你老友归去不求其它,惟愿你能接过酒厂!”于文眨着掉黑色渣渣的眼皮,双眸充满渴望。
“行!”李全咬了咬牙,指着地面说道:“文波,我干了!但不是为了酒厂,而是为了二十几年前,我认识的那个于文,一直没变过!”
“财务老刘有证,拟股份转让证明,我于文本人,愿无偿将昭化酒厂百分之85的股份,一次性!”于文言语微弱,看着财务催促道:“写,你写啊!”
“好,”
财务满面泪痕,拿起救护病房医用的记录本和笔,蹲在地上,唰唰的写了起来。
“咳咳!”于文大口咳血。
“设备给你上上吧?”医生虽见惯了生死,但也内心动容。
临走之前,送我的,唯你一人!”于文拉着李全的手,缓慢的闭上眼睛,独自呢喃:“霄霄死了,桂琴也死了你们骗我我我谢谢!”
“吧嗒,”
手掌垂落,于文坚持到这里,协议签了,气儿也散了,人死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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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抢救室,一头钻进楼梯间,手里攥着那份带血的协议,身体缩卷在台阶之上,无声痛哭。
“叔,叔!”赵东看着李全心如刀绞。
“小东啊,咱们他妈的这帮人都把自己活没了,你知道吗我不如老于,我真得不如他!”李全鼻涕与眼泪横流,满脸皱纹的看着赵东。
赵东听到这话,无言以对。
“将近三十年的守望啊,就是活人也他妈变成雕像了谁能做到啊谁能啊?我不如他啊!”李全彻底崩溃,因为他不光失去了一个老友,更失去了一个他所钦佩的人。
全叔做不了隋文波那些事儿,所以钦佩,所以悲恸万分
赵东从没见过李全如此悲伤,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个人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躲在这不见阳光的地方,好像被憋到死胡同里的耗子。
这个大年三十,惨烈无比,到了夜晚时,百花齐放,烟火点亮了夜空。
而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或早或晚的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