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拧动。
机车的引擎咆哮着,吐出浓烟,自海风中呼啸而去。
管他妈什么规矩和义气——
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家杀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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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觉感觉自己走的很安详。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只不过死后的世界好像和生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冷了很多,如此轻盈。
在昏沉和恍惚中,他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灵魂仿佛升起。
脱离凡世,喧嚣远离,向着天空,尘埃不见。
宛若翱翔那样。
俯瞰大地,眺望穹庐。
可从躯壳之中解脱之后,所看到的却并非是什么天国,倒不如说,是毋庸置疑的地狱!
大地不复安稳,烈火和雾气奔流,一道道宛若裂谷的缝隙在扩散。天穹也不再完整,而是分崩离析,坍塌,落下。
像是雨水和陨石一样。
有寥落的星辰在黑暗里燃烧,迸射烈光。
于是,天穹便被烧尽了,黑暗也四散奔流。漫天阴云如尘霾一般被拂去后,所剩下的,便只有无穷光明。
在那一片光芒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渐渐出现了。
那些模糊的轮廓,彼此重叠,但又泾渭分明,宛如天柱一般,支撑着大地和天穹之间的世界,又仿佛无所不在,将万物囊括其中。
一者如日轮泣血;一者广博如高山和海洋;一者白骨和血色纠缠化为王座;一者变化纷繁如火焰电光;一者升腾向上凡物莫及;一者正方,巍巍森严如城阙;一者自正中放射,自由如无物可拘
季觉窒息的昂首,仰望。
它们,他们,不,祂们——
——都在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季觉头痛欲裂,感觉灵魂和意识仿佛都要自那俯瞰中燃烧殆尽,难以为继,最后所窥见的,乃是扑面而来的白光。
吞没了一切。
“卧槽,原”
季觉垂死病中惊坐起。
自卧室里,剧烈喘息,寂静中,清晨的雨水敲打在窗户上,室内只有只有一座座古老钟表的声音缓缓回荡。
阵阵细微的寒意扩散在房间里,带着些许驱之不散的霉味。
吨吨吨将前天的冷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季觉才终于从那个莫名的长梦中清醒过来,回返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