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妒恨欲狂——”
“那时候,我就想知道,凭什么?”
孔青雁抬头看过来,“你觉得她凭什么?”
“天资?”
楼封不确定:“努力?”
孔青雁笑了,如此讥诮。
才能谁都有,努力谁都会。
天资纵横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成为大师的,难道谁的天资就差了?谁的努力还更少?
难道就因为你天赋好,所以其他工匠压箱底的棺材本、秘传的技艺和绝对不可能公开分享的理论和数据,就好像送糖豆一样的交给你了?
答案只有一个。
去争,去抢,去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和掠夺。
没有投资就寻找投资,恳请援助或者许诺谎言,没有臂助就去寻觅臂助亦或者威逼利诱。没有秘传,那么就去找那些手握秘传而无能为的废物
那是不折不扣的腥风血雨!
往前七十年,往后至今。
都未曾有过如此夸张的范例。
她走过的所有长路上,每一个台阶都是用对手铺垫而成——要么踩着冰冷的尸体,要么付出一辈子的名誉和成就,从无例外。
她为什么敢在协会开会的时候看不起所有人?
因为理论高绝?成果丰厚?还是地位崇高?
都不是。
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死在她手底下的工匠多
现在叶限喜欢讲道理了,不是因为她老了,而是因为不跟她讲道理的人已经死绝了。
“她已经走在了自己的路上,稳步向前,余者众多,不足为虑,就算是再有多少其他独门秘传在她跟前,她也懒得再看一眼。”
孔青雁缓缓说道:“因为只要能够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就已经站在宗师的门前。”
所有输给她的人也都不敢再计较,或是低头,或是咬牙忍受。
更甚至,因此为荣。
楼封呆滞着,许久,失声:“未免也”
“太疯狂,是吧?”
孔青雁笑了,“她就是从这样十死无生的路里走出来的,庸碌之辈从不看在眼中,她的学生也一样,看起来谦虚平和,与人为善,可实际上跟她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甚至比她还无法无天。”
她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学生:“和这样的对手,同台竞技,你敢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