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生死了。
可卢长生的死也只不过是个开始。
有时候惨烈的前车之鉴会震慑蛇虫鼠蚁,可有时候,鲜血淋漓的代价,只会唤醒更多的野心家。
一个卢长生死了,谁又敢说,没有百个千个卢长生再冒出来?
他已经身体力行的证明了,黑白并非不可颠倒,现世之定则,并非不可动摇。
从今往后,还不知道要又有多少蛰伏在阴暗之中等待时机的野心家,和多少自诩公义和正统的乱群之辈会蜂拥登台。
多事之秋延绵煎熬。
此世如柴薪高积危累,可偏偏最不缺的便是迸射的火星。有朝一日,烈焰滚滚扩散时,便有不知道多少烽烟遮蔽天穹。
联邦、帝国、中土、千岛大家都早已经,迫不及待。
“对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起身离去之前,察觉到童山的郁郁之气,吕盈月回头,告诉他:“季觉找到了。”
童山愕然瞪眼。
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可是却没爬起来,又摔了回去,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样子,匆匆发问:“他在哪儿?没出什么事情吧?状况呢?状况如何?”
“地方就在你隔壁。不过,状况倒是称不上乐观。”
吕盈月遗憾摇头:“不知道之前在兼元的工坊里被折磨多久,如今侥幸逃出来,灵质透支,肉体重创,灵魂也濒临破碎。
据说被搜救队在废墟里找到的时候,已经快失血而死了。抢救了这么久,刚刚脱离了危险期,还没醒呢。”
说着,她伸手,将童山按回了床上去,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好一些之后,就去看看他吧。”
门,轻轻关上了。
寂静里,童山回过头,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阳光。
许久,轻笑起来。如释重负。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在漫长的旅途中,总是能听见车轮敲打铁轨的声音,可令人奇怪的是,却并不觉得烦躁,听习惯了之后,便会感觉心安。
就像是在一步步的跨越道路,走向远方一样。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带着水印和尘埃的细碎扰动,纯粹又澄澈,为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切都好像沉浸在回忆之中,那宛如琥珀一般永恒的温柔光芒里。
未曾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