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赶到青岛水寨,看到一艘快船划开水面,向码头行来,船头上站着一位老将,一身戎装,头戴大帽,沧桑英武。
正是卢镗。
卢镗进京述职过几次,张居正跟在朱翊钧身边,见过他两回。
一年不见,他似乎还是老样子。
黝黑的脸,似乎已经黑无可黑,也就那个样子。
快船稳稳地靠在码头上,卢镗一个健步,跳上了栈桥,快步前走,拱着手宏声道:“叔大老弟,我们又见面了。”
“北山兄,是啊,想不到这里能遇到你,真是意外之喜啊。”
“哈哈,老夫正好去吴淞船厂,接收六艘世子大帆船,扬帆北上回威海卫,在青岛停靠。听闻引航船说叔大在这里,老夫就上岸来,与叔大见上一面。”
“张某求之不得!”
张居正与卢镗回到水寨驿馆里,这里比较简陋,就是几栋木屋,四面窗户用木杆支起,透亮又通风。
没有什么美酒佳肴,随意点了些羊肉汤和面食,卢镗客气了一句,端着碗呼呼地吃起来。
看着卢镗吃东西的样子,张居正忍不住有些羡慕。
这样吃,才叫胃口好。
张居正肠胃不好(注一),讲究清淡精细。
他最后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些青菜。
卢镗吃完后,抹了抹嘴巴。
“叔大西边的事了结?”
“北山兄指的山东马政改制?”
“是的。”
“算是结束。只是张某到山东走了一圈,发现地方积弊重重,革除了马政,还有牛政,羊政,人政,不知几凡。”
卢镗不在意地挥挥手,“叔大以天下为己任,意量广远,气充识定,必不会被这些吓到的。”
张居正哈哈一笑,“北山兄此言,让张某愧疚。不错,天下弊政虽多,那就一件件去革除,革除得多了,天下自然就澄清肃明。”
卢镗赞许地点点头,“叔大,你西边的事了结,东边的事无非是海防和海运。青岛你看过了,下一站是威海。如果伱不惧风浪,老夫邀请你登船,随我水师扬帆破浪,直去威海。”
“坐船去威海?”
“对,也看看我大明万里海疆,壮丽的景象!”
张居正想起朱翊钧非常重视海事,心头一动,欣然道:“好!上次从大沽直去登州,虽有波浪颠簸,但是张某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