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披肩从她眼前扬起,又垂落下。
它被攥在商邵手中,拖着地,带着她身体的余温。
应隐猝不及防,一双手条件反射地交捂住胸,长腿紧紧并着:“商先生?你干什么!”
她声音里有不明显的颤抖,嗓子吞咽了一下,惊惶而不确定地望着商邵。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旖旎、暧昧或垂涎。
她那么美丽纤细丰腴,但他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目光居高临下,尖锐地穿透她的,如一种细究的审视。
“既然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这么骄傲。”商邵淡淡地开口:“那就这么待着吧。”
他当初说得对,应小姐,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是勾引不到我的。
她确实勾引不到他,已经如此透明了,身体每一处都勾着别人的欲,偏偏他无动于衷。
虽然穿着内衣物、穿着衬裙,但应隐分明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穿。羞辱和难堪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阵一阵,从身体深处渗出来。
她微微垂下脸,跟自己笑了笑,继而轻声问:“一定要这样吗?”
商邵没回答她,半倚着餐吧台,摸出烟盒。
应隐静了两秒,捂着胸的手放了下来,安顺地垂放到身体两侧。
渐渐的,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挺直,平直单薄的肩膀舒展着,从脚后跟到小腿肚到脊柱线,绷成了倔强的一道警卫线。
她明白了,他要用这么彻底的方式打碎她在他面前的骄傲。
但她偏不。
她反而站得昂首挺胸,不躲,不避,不羞耻,下巴微抬,目光清明沉着,唇倔强抿着,一声不吭,脸上挂笑,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身体。
像十六岁那年,她谎报年龄,去走那场泳衣秀。
她的骄傲无非是在那一个下午摔碎的,后来又重拾起,缝得紧紧的。
他想釜底抽薪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她放弃那些多余的骄傲。但他不明白,她怎么敢。
商邵自始至终没看她。机上没了约束,他不知抽了几根烟,后来呛得难受,止不住地咳。
空姐进来过几次,晚餐,宵夜,早餐,新鲜冰镇的水果,黑珍珠的海鲜,米其林的料理,倒酒,添水,泡茶,一桶一桶的冰块,一坯一坯的烟灰,临走时,默不作声地在他的桌上留下一盒新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