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跨年烟火也相形见绌。
港3接到应隐时,还是平安夜当天的白天。
应隐没看到那场报纸,也没有很关心商邵是不是真的要送她一场烟花。从别墅出来时,她打扮休闲,一条罗纹针织铅笔裙,配着长袖半高领紧身针织衫,外头披一件深驼色西服,脚上则是尖头鳄鱼纹切尔西靴。
有打扮,但没有取悦。这一身无疑是时尚而漂亮的,很爽利,但约会的话,似乎欠缺氛围。
商邵想起他们第一次相约晚餐时,她的那一条珍珠白晚礼。那时候她美丽大方,端庄婉约,充满了既天真又妩媚的风情。
他当她身体不舒服,问:“要不要把高跟鞋换了?可以穿平底鞋。”
应隐也没多话,竟真的转身回去,换了双浅口平底鞋。
至香港两个多小时车程。
行车途中,一路安静,应隐琢磨剧本,商邵看书,偶尔处理公务。他有时候想开口,但见应隐眸光专注,便又收住声,只是视线停留数秒。看她发丝垂落,也想伸手帮她挑上,但她坐得离他很远。
商邵第一次觉得这台车太宽。
这是他爷爷商伯英送给他二十岁的礼物,九十年代一千七百多万的选配落地,到他手上算是有点年纪了,轴距太长,车身超六米,需要挂黄牌,司机需要为此专门去考另一种驾驶执照。
生产线和品牌被全面收购后,这款车便已停产,人们提起它,会说这是迈巴赫的真正血统,但已经名存实亡。
作为一个二十岁青年的礼物,这台总统座驾虽然有传承和情怀意义在,但多少过于严肃、板正。
商邵明白,这是商伯英对他无声的寄托和叮嘱。
要端方,要矜贵,要慎独,要秩序井然。
旁人不说,心底总幻想,这样一台车里该藏了多少纸醉金迷、荒淫无度的故事,但商邵在上面只有公务、阅读和思考。这是他内心的方圆,载他往返于形色的名利场,框住他,端正他。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允许一个女人离谱失度地坐在他腿上,更没有想过他会对此上瘾,甚至渴望、憧憬、等待、要求。
他的秩序是从哪一天开始崩塌的?
“应隐。”
“嗯?”应隐抬起脸。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嗯。”应隐很干脆地承认:“新的片子太难演了,心里一直惦记。商先生,是不是让你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