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杀了十遍——坏事当然都是因为他。
但如果这一趟发生了拿到珍贵伪像这样的好事,那肯定是因为自己。
只要马路上紫灯一灭,她就要找机会跳下人行道。
一开始的四五排格子,都还算是讲理:虽然背着十几公斤的包,带着酒意,单脚一下一下往前跳,是个很吃力的事,但起码她不是办不到。
不知道从第几格开始,格子里的字不再仅是左脚右脚了。
“左手,”一个格子写着。
它两旁的格子里,写的都是惩罚——“昏迷”、“失去过去一年内产生的红细胞”、“拜访科罗拉多大道no.87”。
幸亏那格子旁边有一根电线杆。
金雪梨十分艰难地一手抱住背包,双脚搭在电线杆上,倒立过来,左手按在格子上——她觉得自己像个杂技演员,远远伸出一只脚,整个人像个颤颤巍巍、歪歪斜斜的“y”,好不容易才踩上下一个格子。
“以食物换取站立权利”,又一个格子说。
这倒不算什么;金雪梨包里不缺吃的,而且都是好吃的。
她站在用牛肉香肠换来的位置上,手脚发颤地歇了一会儿,再一抬头,不由怔住了。
前方目力所能及的每一个格子里,都密密麻麻地写着同样的三个字。
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
全是惩罚?
被复制?踩上去以后,会怎么——
金雪梨一个激灵。她慢慢地转过头,在自己肩头上,看见了一张颊肉饱满鼓涨的侧脸。
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又一次跟上来的。
她离交通灯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紫色灯光依然在一闪一闪,好像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往现代艺术博物馆的路,才开一个头,就已陷入了停滞。
金雪梨想起了“巢穴最新热歌no.1”。
还真别说,她此刻的心情,确实只有那一首“歌”能表达、能寄托;唱出来的话,就是一声声的人类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