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替我承受了电击。我猜得对吗?”
司机喉咙中滚起一串低沉响声。
这么看来,“传言”伪像无法操控寄身主人的身体行动,否则司机也不会因为害怕,一步退到电线上了。
“我得感谢你,因为你替我承受了电击,我现在才有了一点时间。”
柴司拎着t字杆,一步步地走向前方那扇仿佛怀胎九月的弯曲窗户。在还有两步远时,他高高抡起t字杆,将全身力量都压下去,一杆击进了黑漆漆的窗户中——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响起来,玻璃窗却像一块橡胶布似的,往内一陷,让他的力量尽数落了个空。
窗户后应该是一个能够进入人世的居民,t字杆对它不起作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接下来的话,我不是在跟伱说,而是在跟你嘴里的东西说‘传言’,对吧?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司机倒在地上,半昏半醒;他面颊下的声音也安静了,似乎是默认一样。
“作为一个伪像,你竟然有一定程度的智力,懂得自保,实在是弥足珍贵。但你没有自我意识,智能也不够高,否则的话,你就不是伪像,而是居民了。”
从吹气一样鼓起来的车窗上,浮出一只人手的形状;人手压在车窗玻璃后,车窗上浮起一个五指大张的形状,慢慢摸索着。
人手摸索到哪里,柴司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如果你智能够高的话,你刚才就会意识到,我恐吓司机、对他下手,并不是为了要伤害他,而是为了拿到你。但是这个因果关系,对你而言太复杂了,你不明白你只有直觉性的本能。
“当你寄居的司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惧与应激的状态里时,你的自保本能就也被激发了。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你似乎必须依附着一个人而存在,如果这个人死了,你的麻烦就大了,是吧?”
司机停止了抽搐,躺在地上;他仍有一线意识,眼皮半开半合,微微颤动着。
从他微张的嘴唇里,一个细小声音正飞快地说:“救命,救命!”——倒好像在替司机呼救似的。
柴司将目光转回窗户,在鼓起的漆黑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变形的自己的倒影;随着他嘴角勾起来,倒影也露出了半个扭曲的笑。
“你叫谁救命呢?”
柴司不知道别人的命运,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总是充满讽刺性的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