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养真大才也,我当禀明总督,凡与洋人交涉,必先通读此书。”
“学生拙作,先生赞誉愧不敢当,然此书无序,劳烦先生赐笔墨题序如何?”
冯天养此时也是长舒一口气,然后将准备好的诱饵抛出。
这本书算是他穿越以来苦心编撰而成,但晚清风气保守,视海外为蛮夷,魏源编撰的海国图志早已成书十余年,至今也默默无闻。冯天养同样怕明珠暗投。
苏峻堂能看出这本书的价值,同样说明此人眼光开阔,不是那种只会皓首穷经的腐儒,这也让冯天养对他的看法提高许多。
“啧,此书早晚刊行天下,名满京华,与此书作序,非万里之才不可,苏某虽心动,却怕他人骂我欺世盗名,还是请左朴存前来题序为佳。”
果然,苏峻堂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几次抬笔欲题,但最终没有落笔,只是惋惜摇头,唤来仆人去寻左宗棠。
少顷片刻,便听得屋外传来左宗棠爽朗的笑声传来:
“平泉兄唤某何事,某手气正佳,已是赢了那门房二十两银子,若是无事平白搅了我的兴致,非白云楼的上好酒席某家可不饶你...”
出乎冯天养的意料,左宗棠竟然在和总督府的门房打牌,见到苏峻堂这个上司也毫不遮掩,反而要讹对方一顿白云楼的酒菜。
而且听左宗棠的话,讹了似乎早已不止一顿。
“此书已成,某不敢独赏,特邀朴存兄一赏,若是得暇,不妨赐下笔墨为此书作序。”
苏峻堂面色有些无奈,指了指桌案上面的书稿说道,左宗棠这才注意到有冯天养在,点头致意后便拿起书稿,坐在案旁翻读几页,不一会儿便双目放光,不时拍案称赞,有时也夹杂着几句怒骂。
“好书!
“辱娘贼!谁人胡乱圈阅,乃公无教乎?”
这边左宗棠读书读的大呼小叫,那边被骂的苏峻堂神色不变,习以为常,反倒是冯天养有些尴尬,没想到传闻中的左宗棠竟然如此豪放。
等了接近两刻钟,左宗棠终于放下手中书卷,收敛神色,整理衣袍,正色看向冯天养。
“此书内容详尽,条理分明,某读之大为震撼,尤如初读魏公远达所著海国图志,某平爱为人写联作序,然此等佳作,不敢轻易动笔,容某几日静思可否?”
“左公肯赐下笔墨已是学生荣幸,岂敢他求。”
冯天养当即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