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烛火之下,叶名琛不知何时放下书卷,面含微笑的看向自己,不觉陡然一惊。
“平泉可是在惜才?”
叶名琛将苏峻堂的反应收入眼帘,猜出对方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
“确有此心,毕竟非常之时,与英人商议交涉之期快到,若得此人,必有助益。”
苏峻堂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岂无咎乎?”
叶名琛略作感慨,然后耐心对着跟随自己最久的幕僚解释:
“某受天恩深厚,肩负两广之重,何尝未有大刀阔斧革新官场之念,然治大国若烹小鲜,越处高位,越知国家艰难,当前两湖战事不利,圣上为此终日忧虑,圣体已是有恙。故此与英人交涉之事更应以稳妥为先,羁縻亦可,绥靖亦可,断不可再生事端,若是此人来历清楚,本督自当国士待之。但在此之前,还需谨慎。”
“部堂苦心,卑职全明白,与英人交涉之事学生必尽全力而为,不使部堂忧心。”
苏峻堂眼眶微红,微微一躬,叶名琛则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离去。
话分两头,且说冯天养与郭吉征告别后倒也无事,买了些新鲜食材回到家中。
三叔冯云木正在熬药,见冯天养归家,将做好的的饭菜端出,叔侄二人吃完饭后无事,冯天养便借着晚霞练起了字,片刻之后外出倒泔水的三叔却一脸紧张的回到院内,紧闭院门,借着门缝警惕的观察着门外。
“怎么了三叔?”
冯天养有些诧异的问道。
“巷子尽头有人盯梢,看样子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冯云木十分警惕,答话时并未分神,仍是警惕的看着门外,见外面并无动静,示意冯天养替自己观察,然后返回自己房内。
冯天养借着门缝向外望去,见巷子尽头确实有两三个身影朝这里远眺,但并未靠近,正思索间,却见冯云木回到房间取出一把短刀和一个小木盾。
其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身体微躬,目露凶光,面容狠厉,身上带有一股杀意,和往日冯天养印象之中的模样大为不同,反而勾起了原身一些零碎的记忆。
印象中,上次出海避祸时,三叔也是这样一副面容,但那次他的身后,好像是一片尸山血海...
冯天养看着三叔冯云木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呆住。
而冯云木出来后先将侄子替下,警惕的看着贴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