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负责控制两广清流群体对与英人交涉一事产生的杂音,维护整个总督府的声誉。
毕澄则负责劝说两广本地豪族配合总督府各项政策,紧要关头之还需带头捐输。
冯天养在按察使衙门直等到下午过半才等到苏峻堂,见他满脸倦意,冯天养赶忙上前帮助其更衣,然后扶着苏峻堂躺在后堂躺椅之上。
苏峻堂强撑着疲惫之躯开口,将今日商议的诸事结果告知徒弟,冯天养见师父实在疲惫不堪,忙让其早些休息,自己则要起身告辞,却被苏峻堂一把抓住了手臂。
“今日之事,作何感想。”
苏峻堂抓着冯天养的手臂,让他在自己身侧坐下,嗓音沙哑的开口。
“无甚感想,只觉可笑。”
冯天养也没隐瞒,说出自己心底想法。
虽说他于今日先被轻视不屑,随后被污蔑指责,最后又被赶出后堂,但冯天养心中却并无愤怒,只是觉得腐儒庸吏之徒可笑,更加认清了如今清廷大多数官员的面目而已。
苏峻堂闻言心中暗自一叹,对冯天养的态度并不意外,反而更加确定其人对清廷已是心如死灰,但不论心中如何作想,其人依旧继续开口教导起了冯天养:
“虽是庸碌无知之辈,其中亦有内情,不可小觑于人。”
“请恩师指点迷津。”
冯天养一愣,恭敬请教。
“仲喆此人自诩清流魁首,视清名如命,若谈判中真有折辱国威之事,其人作为总督幕僚,清名难免受损。”
苏峻堂语调低沉,强撑着困意为冯天养揭晓内情。
“那毕澄大概应是因为出身两广本地豪族,担忧朝廷差遣任务过重,以至于总督府将压力转移到两广豪商大族之中,为维护这些豪商大族而出言了?”
冯天养一点就透,回想起毕澄今日言行,心中顿时有了羞愧自惭的感觉。
原以为是别人蠢,没想到是自己蠢,蠢到看不清对方的坏。
“正是如此,此事当为你之教训,今后不可小觑任何人。”
苏峻堂声音越来越低,说完这句话已是沉沉睡去,冯天养为其找来薄毯盖在身上,对其隆重躬身行礼:
“学生晓得,多谢恩师教诲,恩师且先歇息,保重身体,学生告辞。”
离开按察司衙门,冯天养见天色尚未到傍晚,自己又久未归家,绕了趟白云楼买了些上好酒菜,慢悠悠的一路步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