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瑀桐在小院空地上开垦一块小菜园。
只是苏峻堂平日少干农活,开垦的菜行又歪又斜,不成方圆不说,两人还都是蓬头垢面。
叶名琛原本进门后颇有些踌躇之状,见此情形反而轻松下来,将苏瑀桐手中锄头接过,然后亲力亲为,和苏峻堂一起将那菜园子修整成方正模样。
两人各自洗了把脸,在院中凉亭坐着歇息,苏瑀桐乖巧的将茶水呈上,然后回到房间帮母亲准备饭菜。
“瑀桐今年十三了吧,快要及笄了,当年来广州时才不过七八岁,一晃五六年过去了。”
叶名琛看着乖巧懂事的苏瑀桐,不禁感慨。
“时光如梭,昆臣兄,你我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苏峻堂也是感慨,他和叶名琛三十岁便相知相扶,一晃二十余年,对方年轻时面容犹在脑海,再和如今一对比,真可谓时光如梭。
“圣人五十知天命,你我皆俗人,五十虽至,天命难知啊。”
叶名琛感慨一番,却也不再拐弯,先是谈起了今日在总督府发生的事情,然后开口。
“新安之事如何收尾,平泉兄静居这几日,可曾考虑?”
“不瞒吾兄,终日思虑此事,未有良策。”
苏峻堂叹息一口气,表面上的分歧容易拟合,毕竟双方并未真的打起来,但关键的是冯天养和叶名琛经历此事,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绝无单方让步的可能。
若是寻常县令被误解或是犯了错,别的不说,能来总督府陈情自述一番已是格外恩典,但冯天养经此一事,岂敢轻易离开新安?
“总得须根本督一个台阶下,冯天养要是不愿来,写一份文书自述其过,贬官半级,将其妻子叔父送到按察司衙门暂住如何?”
叶名琛试探着开出条件。
苏峻堂闻言颇有些惊疑之色,这个条件太过宽松了,近乎谋反的事情被轻轻揭过不说,就连自己已经决心放弃的按察使官位也保住了。
以当前如此凶猛之舆论态势,叶名琛如此处置付出代价必然不小。
“吾兄如此宽容,想必还有其他条件吧?”
苏峻堂试探着开口问道。
以他对叶名琛的了解,其后必定还有条件。
“确实还有条件,船厂乃国家命脉,长江战事维持之根本,断不可操于他人之手,待此番风波平息,从今两个月内,我要逐步在船厂派遣两千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