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战场，一片狼藉。
一座暗黄色孤峰之上屹立着一道身着青衫的身影，正是易容为蒹葭散人模样的宁道然。
根据桑榆国女修卜楠的记忆，他来到了这数月前激战的战场边缘。
前方数里，从岸滩到海水，尽被某种不知名黢黑物质笼罩着。
“嗯？”
骤然间，宁道然的神魂微微一痛，一张甲等纸人的身影湮灭在了数里之外，那纸人虽然拥有本体四成修为，但一缕缕黑气顺着它的身躯蔓延，竟好像能吞噬他的法力一般，最终很快将其淹没。
此间就像是一片灵气无法存在的真空地带，难怪会被称为死地。
“不对”
宁道然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放出的数十张乙等纸人已经全部无法感应。
看来结果跟甲等纸人一样，这片所谓的“黑潮”禁绝灵气，并且还有极强的杀伤力，纸人根本无法穿梭。
他抬头看向空中，只见黑云滚滚，在云朵与漆黑的大地、海水之间，一缕缕黑暗物质就像是纤细龙卷风一样正在不断流转。
空中一样不安全。
棘手了！
宁道然皱了皱眉，盘膝坐于孤峰之上，并没有亲自进入黑潮探查的打算。
他只是区区的一个金丹初期，即便是底蕴深厚，即便是缔结了五颗五行金丹，但面对黑潮这种不确定事物，自然不该亲身冒险。
于是，盘膝而坐，放出神识。
他的神识足以能覆盖上百里范围，仅仅以外放神识探查黑潮究竟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一缕神识飞出，朝着东海蔓延而去。
宁道然在神识中揉入一道心神，一时间眼前所见就如亲身所历一般，随着神识一路飘飞，掠过那些黑潮涌动的区域。
当他尝试以神识接触那些黑暗物质时，顿时心神一颤。
在那刹那间，他似乎听到了哀嚎声、哭喊声、怒骂声，那黑潮之中居然蕴藏着诸多情绪，但最让宁道然心寒的则是，就在他以神识窥探黑潮的瞬间
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漆黑的眼眸也在看着他。
顿时，宁道然心神微颤，急忙操控神识退后，绕开那一团黑潮物质，紧接着，一缕神识便朝着东海而去。
东海之上，一片狼藉。
水面上漂浮着无数飞舟、破碎宝物的狼藉，此外，还有无数两国修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