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富。”徐渭拿着酒葫芦过来,“伯爷的性子你难道不知晓?他这是把事儿丢给你,自家出去逍遥了。”
“也不怕出错”富城嘟囔着,“年底了,哪家家主不在家中校对礼单?唯恐送错了礼,得罪了亲戚朋友。”
早些年蒋庆之一直觉得送礼是个很亲切的事儿,但送多了之后,就演变成了一种仪式。
他是最不喜欢仪式的人,所以把事儿丢给富城后,便只带着莫展悄然出门。
年底了,许多人家也歇下来了,街上行人也多了不少,两侧的店铺顾客盈门,生意好的不得了。
“我要饴糖!”一个孩子牵着母亲的手嚷道。
“吃吃吃,那么贵。”妇人嗔怪,但还是问了价钱,买了一块饴糖,请小贩敲碎,拿了一小块塞进儿子嘴里,顺手抹去快流到他嘴唇的鼻涕,反手把鼻涕抹在鞋底。
“好甜。”孩子抬头,“娘,你也吃。”
“娘吃过了。”妇人看了蒋庆之一眼。
“这人好生古怪,盯着我看。”妇人摸摸脸蛋,想到自己当年也曾是巷子里有名的美人儿,不禁觉得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人总是需要赞美和认可的,前世蒋庆之有些焦虑症,在琢磨这个病的时候,也曾在网上和人论战,什么向内求,不要向外求
知易行难,蒋庆之发现好像没有谁能真正做到这一点。
后来他琢磨出了些适合自己的的法子,便是出来溜达,在市井中游荡,脑子里时而杂念不断,时而空空如也。
越是那等烟火气浓郁的地方,蒋庆之越喜欢。
马上要过年了,家家户户看着都多了些喜庆。
孩子们在小巷子里到处乱跑,不时传来惊呼和大笑声。
“把这排骨炖了,回头弄个锅子吃。”
男人的声音很大,更像是在炫耀。
有人在家门口杀鸡,不时看看左右邻居家,就等着邻居出门问一句:吃鸡呢?
有钱无钱,都要过年。
叫花子都有个三十夜。
这是一年中最为期待的时刻。
炊烟在屋顶上袅袅,人声犬吠,嘈杂而热烈。
蒋庆之脑子彻底放空了,就这么信步而行。
前方转角,蒋庆之有些饿了,准备去觅食。
呯!
蒋庆之刚转过去就撞到了人,他捂着眼睛,觉得要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