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王朝,元狩三年春。
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落日的余辉洒在武陵城的长街之上,苏牧将背上的担子放在几个汉子面前,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腰总算直了起来。
“苏牧,你今天一共砍了八十七斤柴,我算你九十斤,合计九文钱。”
为首的汉子让人称了一下苏牧放下的担子,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将账本掀了几页,扫了一眼说道。
“多谢张爷照顾。”
苏牧赔起一张笑脸。
那张爷数了几个铜钱,随手抛在了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苏牧赶忙蹲下,快速地将散落一地的铜钱捡了起来。
七个铜钱。
数量没错。
出城三趟,砍回来八十七斤柴,再扣掉两文钱的例钱,剩下七文钱。
“这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活着怎么这么难!”
苏牧走在泥泞的街道上,胸中的戾气不断冲撞。
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苏牧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一个拥有光明前途的双一流高校毕业生,怎么就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武陵城中呢?
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无房无地为流,没有正当职业曰氓。
“唉,我比流氓还差一点,人家流氓至少还有户籍,我现在是连户籍都没有啊。”
苏牧穿过泥泞的巷子,钻进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庙之内。
数月前,前身的家乡遭了大水,前身一路流亡到了武陵城,最后饥病交加着死去,被现在的苏牧占据了身体。
为了安顿流民,朝廷特意网开一面,允许流民在武陵入籍,条件是,一个户籍五百文。
武陵城是方圆数百里内数一数二的大城,放在平时,一个武陵城的户籍至少也得值几十两银子。
五百文,已经是朝廷对流民的优待。
但就算如此——
“还差三百五十文”
苏牧忍不住叹了口气,“该死的柴帮,城里的柴火三文钱十斤,卖给他们却只是一文钱十斤,就这样,他们还要抽例钱,无量资本家都没他们这么狠!”
他现在这具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一天能背七八十斤柴火已经是极限,到手七八文钱,再刨除每日吃饭的两三文,每日最多也只能攒下四五文钱而已。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