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照料花圃似乎是祖母的兴趣,但祖母过后世无人继承其遗志,于是那处花圃便自然退化成了物竞天选的角斗场。在楚方记忆中,每到夏天那里都有大批虫子跟野花迸放,有时候甚至还能黄鼠狼咬着青蛙的身影。
尽管是充盈着童年回忆的风景,但光靠回忆也没法当饭吃。因而在决定经营修理铺的当下楚方就找人铲平了那杂草丛生的花圃,并用水泥铺好地基。然后把从废品站收来的生锈集装箱往上面一放,再在箱体上切割出了门和窗户,由此便造出了一间充满工业廉价风的箱式工房。
跟青砖砌成的老式小楼放一起,倒成为颇有意趣的风景。
箱式工房面积莫非十平米左右,在工房前面的水泥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金属材料跟机械零件。工房里面则放置着小型车床、葫芦吊、电焊机及切割机等众多机具,另外还有少数成品或半成品摆放。
业务繁忙时,楚方每天会在工房里度过相当长的时间,有时候来大活时,甚至会在工房里连续呆上好几天。由于使用频率很高,因而工房内部整理得倒也还算勤快,哪怕用来安置来自造物机关的人格终端,应该也不算太没礼貌才对——
至少楚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他也是没办法。
要是早知道协会跟兔盗的关系是如此水火不容,他早先打死也不会把机娘推去客厅走廊吹风散热了。
让彼此憎嫌的两煞星置身同一处空间,从谩骂演变成动手那简直不要太理所当然!虽然今次勉强被他镇伏下去,但从长远安全考量,还是从物理上把两者分隔更为妥当。
于是数刻钟前,楚方用小板车把机娘给转移到工房里安置。
虽然机娘当时貌似已不再过热发烫,但把如此沉重的铁疙瘩挪地方也没少费他力气。为预防万一,楚方甚至还带了台风扇过去给机娘继续散热。
“呼”
做完这些后已是接近深夜,楚方已是又累又乏,几乎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躺平休息。
然而,客厅沙发给兔娘占据,工房那边又让给机娘休整,结果作为主人自己反倒没了睡觉的地方?这项事实让楚方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再去折腾那两好不容易才安顿好的煞星。
结果思来想去,楚方只好去小破车的后厢翻出备用的睡袋,然后在副驾席上将就打盹。
就算把靠背往后放到最低,副驾席躺起来依旧没法跟沙发相比,不过楚方倒也不是那么讲究的性格。以前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