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累死累活赚回来的口粮,回到家的瞬间便被弟弟妹妹们给哄抢一空,自己只能拖着满身疲倦躺回那张不足半米的小床上,然后在不知头顶还是身上传来的隆隆动响中昏昏睡去。
待醒来后,又将面对日程表上满满当当的工作
如此这般的,每天毫无改变的艰难生活,令人在不知不觉间累积起怨念,大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一开始帕蒂还能将其忽略,然而持继数月甚至数年过后,这份怨念终于膨胀到再也无法用理性或温情来抵抗的程度——
那股有如暗云笼罩、雷鸣电涌的漆黑情绪,与其说是朝着对自己施与如此重荷的家族,不如说更像是朝着不得不处于这般立场的自己,张牙舞爪。
“为什么非得如此辛苦才行!?”
“就不能有更自由的生活吗!?”
宛如自我拷问般的纠葛持续了两三年,在帕蒂的内心抵达崩溃边界的时候,终于从熟识的“贤姥”处得到了建议。
“丫头哦,老身这里可没有送人去奈何桥还能回来的药哦?既然你说什么都不想活下去了,那死之前不妨先到‘天上’看看吧?”
在干菇茶腾起的水雾中,贤姥指着天顶对帕蒂说道。
“天上是指,宇宙?”
“是呢,你渴求的东西,在这片的狭小地洞里没可能找到,所以去天上看看也好”
贤姥仿佛看到什么新鲜事物般的眯起眼睛,并给出相当不确定的意见。
“然后呢,说不定有机会开拓出命运呢”
这样说着的贤姥,给帕蒂写了一封推荐信。
依着贤姥的推荐信,帕蒂得以参考“税务司”的招募考试。幸运通过考试的帕蒂,顺利取得公务员的资格。再然后,就像被命运所催促般的,帕蒂马上就被安排到其中一艘税务舰上任职。
“什么?修尼姆家的闺女考上税务司了!?”
虽然帕蒂全无意愿声张,但这则消息几乎立刻在自家住宅区里引起轰动——
这也没办法。毕竟对封闭都市里艰难生活的宇兔民众来说,能考上税务司的公职,是有如鲤鱼跳龙门般的际遇。至于被选中往税务舰任职,则更是足以光耀家门的大喜事。
因此,在出发的前晚家族们为帕蒂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宴,整层街区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全都跑来贺喜。
看着过来祝贺的一张张洋溢欢喜的脸庞,帕蒂能感到的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