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捧起一捧凉水洗了洗脸,又用力搓了搓,水滴从脸上滑落,看起来总算是精神了一些。
“寒假作业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
“户口本复印件和报名费也都带了吧?”方为不放心,又问了下两个大迷糊。
“带了带了。”
听采苓和阿胜这么说,三人这才又悠哉悠哉地骑行了起来。
村口的大荔枝树下,李太爷正吃着一个糍粑,假牙被他取了下来拿在手里,防止糍粑黏假牙。
没有牙的李太爷,嘴巴也收缩了进去,看起来模样更加老了,糍粑依旧黏口,韧韧软软的,嘴巴的动作说是嚼,其实用砸吧砸吧来形容更贴切。
他吃得极慢,但表情却很惬意,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事了。
“李太爷!”
“”
“李太爷!”
“呵呵,阿为啊。你们这是上学了吗?”
“对啊!我们开学了!”
“李太爷!你的糍粑不粘糖的吗!”
“呵呵,九十九咯”
“李太爷!今年九十九岁了噢!”
“吃得了,慢慢吃。”
得。一句没听清!跟李太爷聊糍粑,他在回年岁;跟李太爷聊年岁,他在回糍粑;
好在这样的聊天本身最大的意义就是说说话,问题是啥答案是啥都不重要。
像这颗大荔枝树的存在就是东华村的标志一样,李太爷的存在仿佛也成了方为三人童年里的标志,是时空打下的一个坐标。
立春已过,天气也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一些早春的野花儿,在沿乡道的两旁悄然绽放了,星星点点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水。
三人骑行而过时,卷起了一阵风,野花们轻轻地颤动,蜂儿也振翅飞起。
柳知意早早地就等在院子门前了。
没等方为他们骑进来,看见他们的身影时,她就回头对屋里喊了一句:“阿公,我去学校了!”
路上的三人在跟她挥手,柳知意蹬着脚踏板,加入到了放慢速度下来等她的骑行队伍当中。
或许是许久没有相互见到对方都穿着同一款校服的模样了,四人相互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知意,你的寒假作业带了吗?”采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