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答应下来,让顾濯破门而出,紧接着翻脸不认账,而那时候的长洲书院早已颜面扫地,绝无可能再让顾濯踏入院门。
这无疑是最为狠毒,最能把仇报得淋漓尽致的选择。
更为关键的是,没有人和事能约束住林挽衣,让她放弃这么做。
故而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顾濯对她的信任从何而来,为什么断定她绝不会背叛。
顾濯看着林挽衣笑了笑,笑容很是温和,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的,在今天以前顾濯与林挽衣未曾见过哪怕一面,然而他依旧能够确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与往日徘徊在他耳边那些风言风语有关,与不久前门外所见看似柔弱的坚强轮廓有关,与三年间时不时的偶然听闻有关,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些起于心湖源出万物的声音。
那些声音在叙说着她的骄傲。
证圣某年深秋,她与长洲书院院长偶遇,后者见猎心喜欲要收她为徒,却愕然发现她的修行已然误入歧途,忍不住当众扼腕叹息。
这件事没有引起太多波澜,人们只在茶余饭后闲聊几句,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世间天才多如过江之鲫,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小姑娘?
直到多年以后,所有人快要忘记那个小姑娘时她神情坚定地站了出来,站到了长洲书院的对面。
自那天起,整个望京的人们都回想起了当年那场变故,也知道了林挽衣心中所求何物。
自那天起,林挽衣与长洲书院的同辈中人切磋,未尝一败。
她要向天下人证明当年那位院长是错的。
她走的不是歧途,而是那位院长无法看见的堂皇大道。
以一己之力与享誉千年的长洲书院战,至今不曾后退哪怕半步,何其倔强,何其骄傲。
像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至少可以相信一次。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结为盟友?”
林挽衣静静看着顾濯,先前所有情绪都已不见,说道:“与其麻烦这么多,直接和你战过一场,把你赢了不是更能让我来得痛快吗?”
顾濯说道:“你即便真的赢了我,最终也不过是把自己的连胜记录变作四十七场,相比于此,你真正需要的是一位可靠的盟友,与你一同让长洲书院的老人们归老,不再继续误人子弟。”
林挽衣漫不经心说道:“还有吗?”
顾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