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气得想将人轰出去,配药那么大的秘密家主从不外泄,怎会告诉这女子?拿子虚乌有的幌子蒙骗主母。
“废话少说,姑娘想献药就赶紧拿出来,没有赶紧离开吧,我们不欢迎!”
许昭容皱了皱眉,王姮姬不愧是世代簪缨的琅琊王氏第一贵女,病成这副模样了,仆婢依旧高高在上端着架子。
不过她也不焦急,王姮姬和凋零败落的黄花一样撑不了几天了,这一点,从她得知药的秘密起就深深笃定。
她遂不卖关子,缓缓说道:
“您的病,医者都说娘胎里的弱病。但其实您对药物如此依赖,是因为中毒。”
许昭容将视线移向桌面,那里,主母手边,正静静躺着几张糖纸——足可见王姮姬对糖的上瘾之深,糖块都吃没了,糖纸还舍不得丢,随身携带着。
可那害人的东西即便伪装成香甜糖果的样子,又哪里是真的良药?
“您的一颗颗糖是良药,可同样,也是毒药啊。”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糖里,其实掺杂了大量的活情蛊,蠕动爬噬,生性猛恶,食蛊者会对施蛊者一往情深。
六年来王姮姬日日吃着,自然会像牲畜一样认主,退掉与陈留王前途灿烂的大好婚事,鬼迷心窍非要嫁给家主不可。
若非当年王姮姬执意,心高气傲的王章焉舍得将爱女嫁给血统微寒的家主?
那糖,那药,那蛊,吃一颗确实能缓解极度疼痛,可吃得越多,越是上瘾,气血消耗得越快,越是依赖。
“所以您才会莫名其妙地爱上家主,对家主死心塌地。”
许昭容一字字道出事实,“您身体虚弱如此,当然不会有孩子了。”
“这么多年,亏了琅琊王氏的鼎力扶持,才有家主的今日,奴婢心里其实是感激主母的。”
主母捂着胸口咳嗽,容色惨淡已极,冯嬷嬷等人也尽皆变色。
怎么会
怎么会
家主他,他不会的。
许昭容微笑,所谓的年少一见钟情,其实都是镜花水月的政治算计,家主根本没有顾惜王姮姬,后者只是家主扶摇直上的最好工具。
她欲再讽刺几句,听主母敛目道,“住口。”
冯嬷嬷大手一挥,怒然道:“您请吧!”
许昭容微惊,枕边人如此佛面鬼手,王姮姬还硬装着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