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轻轻一颤。
文砚之见状,“公子可识得?”
王姮姬心悸,朝政汹涌,再次隐晦地提醒他们前路艰险,别枉自送了性命。
那人心思深沉,手上着实握了太多筹码,更有爹爹和哥哥们的鼎力相助,杀一个陈辅算不得什么。
司马淮见她进退维谷,及时止住了话头,“不若这般,今日我等三人投缘,且结拜为异性兄弟,互相照应。”
司马淮求贤若渴,不肯轻易放王姮姬走。说着随手解下身上的玉石禁步,拆下三枝玉柳枝,自己留下一枝,另外两只分发给剩下两人。
“说好了,结拜为异性兄弟之后,日后无论哪一方有难,其余两方都得拼劲性命相救的。今生今世,永为兄弟。”
王姮姬讶然,不想司马淮竟纡尊降贵至此,为了笼络人才,与凡人结义。
她念及二人相救之恩,点头答应,拿着玉石柳枝一同跪下来结义。
司马淮道:“还未问公子高姓大名?”
王姮姬无法在皇帝面前说出“王”字,遂起了个谐音,“郑蘅。”
司马淮道:“郑蘅,好名字。”
“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夕阳洒在脸庞,经过了一天的愁云惨雾,三人难得都有了些笑容。
玉石柳枝留在个人手里,权当个念想。左右他们再见面的日子很快,七日后还要陪郑蘅来此治病。
建康城内,皇宫。
天色将暮,郎灵寂方去查探了小王宅的建造进度,至皇宫将上晚课,却不见皇帝的踪影。
内侍道:“陛下贪玩,一早就哭着要出宫踏青,微服去水边了。”皇帝荒唐痴傻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也十分正常。
郎灵寂独自坐下,见探子送来的秘信中说,天嶷山有人聚众讲学,密谋大逆不道之事。
明月已高悬深空,漫长而逼仄的暮色吞噬着渺小的烛光,万籁俱寂。
许久,皇帝才回宫。
司马淮衣角沾了泥,发冠也微微松散,一天的行程累得很了,连腰间的三柳枝玉佩也只剩下了一枝。
“老师,朕往水滨去一趟,不小心跌进了湖中,今日的晚课便取消吧。”
皇帝自然地解释着,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风。
郎灵寂颔首应之。
片刻,不免回头多打量了一眼司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