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探长总算有机会一展身手,他在这一天内踹了三个小型团伙,逮了一个通缉犯,心满意足地回到总部休息。他着实有了名气,大到身负悬赏的恶徒都要绕道而行。
唯有夜深人静之时,潜行者们才得以在暗中行走。
中庭,西部。一栋老房,一盏烛火,木桌旁六个形貌各异的人。
他们是恶徒,且是背着人命的凶人,随身携带的凶器和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杀意足以证明这点。每个人都提防旁人痛下杀手,他们都担心自己的脑袋被捎去领赏,因而往日绝不会聚在一起。但今天恶徒们破了规矩,因为近期城中的变化,因为他们察觉到自己将要过不下去。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令人心焦的等待后,一个手掌宽大的男人率先开口。他的名字早被人遗忘,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唤他叫“百掌”。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怎也到了。药师向来不接人命生意,凑什么热闹?”百掌问。
左手边,阴沉的青年声音嘶哑:“神殿一起,没人会再找我看病,更没人想买我的毒。”
“枪手呢?”
“为我进局子的兄弟寻仇。”中年人冷笑。
百掌点头:“而你们两兄弟又有什么仇好报?”
两个高瘦的男人蹲在桌旁,面容近乎一模一样,说话时也是同时应声:“十二万的虾头今天被逮了,到了明天,是不是该轮到十三万的我俩?”
“是快了。等到下周,我这十七万的恐怕也快了。”百掌冷笑一声,望向木桌的主位,“我不想东躲西藏当老鼠,还求沼泽的贵人指条路。”
至今为止,唯有主位上的男人没有开口。但他的言语至关紧要,因为正是这个惹不起的人将恶徒们召集在一起。那人披着白袍,将脸藏在阴影中,声音模糊又缓慢,像泥沼里冒出的气泡。
“邪龙借势逞能,就杀杀它的威风。”
他将两个铁箱放上木桌。箱中满是深蓝色的流珠,在烛光下发出诱惑的光亮。
“我给你们一百万流珠。”白袍人说,“五十万买楚衡空的‘手’,五十万买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