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并没见好就收,慢吞吞道,“我不想罚他们,却也不想再留他们。”
葛荣看了眼重光帝的反应,会意,随即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重光帝为萧窈上了药,倚着凭几,看她专心致志地喝热饮,一时觉着这样就很好,过会儿又叹了口气。
“过几日班大家入宫为你讲功课,她素有才名、知书达礼,应当不至于此。”重光帝语重心长道,“你也收收心,等何时学好了规矩,再出宫也不迟。”
萧窈冰冷的手渐渐暖和起来,放了碗,认真问:“阿父真想叫我变成那些世家闺秀模样吗?”
“我并非说她们不好,能写一手好字、能画画,还能弹琴、绣花,都厉害极了。”
“可我本不是那样的。”
“若要我全都改了,弃了从前喜欢的,费好大功夫学那些不喜欢的那还是我吗?”
重光帝被这番话给问愣了。
萧窈阿母生下她没多久,便过身了,早些年一直是她阿姊萧容时时陪着她,教她说话认字,教她知事懂礼。
后来萧容也没了。
萧窈大病一场,在姑母阳羡长公主处修养过一年半载。
这位长公主乃是孝惠皇后所出的嫡女,行事不羁,我行我素。
她这些年始终未曾出嫁,在阳羡招了个赘婿,还养了几个伶人。哪怕为此颇受诟病,也从未有过要改的意思。
重光帝自问是疼这个小女儿的,叫她这些年衣食无忧,随心所欲。但也不得不承认,对她性情影响最大的人,或许是长女与阳羡长公主。
他忧心道:“那你的婚事,待如何呢?”
“我就是这般模样,他们喜欢最好,不喜欢也罢,又有什么干系呢?”萧窈浑不在意道,“大不了我如姑母那般”
“胡闹。”重光帝打断她。
萧窈气势便弱了下来,小声道:“等年节到了,姑母来建邺朝拜,您先骂她胡闹去。”
重光帝便不言语了。
瞥见书案上的奏疏,想起被撂在东偏殿许久的崔少卿,吩咐道:“传崔循。”
定了定心神,这才向萧窈道:“你先乖乖回去学功课。至于旁的,等阿父过些时日再想想。”
萧窈一听便知此事有戏,压了压嘴角,却还是笑了出来:“是。”
她来时心气不顺,见着崔循时并没想太多,只是不爱见他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便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