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了请帖,无可无不可道:“阿父想要我去?”
“你到建邺已经月余,我也教了有段时日,若是再迟迟不露面,便是露怯了。”班漪同她条分缕析,“何况年节将至,陆续也会有其他请帖递来。圣上的意思是,王氏这回寿宴就很好。”
她已经背完了各家族谱,礼仪也说得过去,挑不出什么错。王氏特意递了请帖来,还是夫人亲手所书,确实不宜再推脱。
萧窈点点头:“既如此,那我就去。”
“我届时也会去,不必有什么顾虑。”班漪翻过她今晨新写的字,颔首道,“公主只要肯用心,学什么不错,这字已经看得出进益了。”
萧窈拿帕子沾了水,慢慢擦着手指:“我少时练过。”
班漪笑问:“那后来怎么撂下了呢?”
萧窈低声道:“从前是我阿姐教我,后来她不在了。”
班漪怔了怔,随后极轻地叹了口气。
她对各族各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重光帝原本还有个女儿的,也就是萧窈口中的“阿姐”,叫做萧容。
早年,班漪还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个温婉而聪慧的女郎。
只是后来赶上天师道叛乱。
浙东各地生灵涂炭,叛军势头最盛时,纠集各地民众十余万,一度打到建邺。
那时,建邺士族人心惶惶,开始将家眷迁往更为安全的京口。
萧容就是在那时出事的。
班漪不知那时究竟是何情形,只听人提起,有天师道信徒劫掠车队,萧容乘的车马落在最后,没能逃出来。
这样的事情,她这样一个外人听到尚且唏嘘不已,于至亲骨肉而言,必然是痛彻心扉。
班漪一时无言,想了想,同萧窈道:“今日天气晴好,不若离宫看看。”
自上回见过崔循,萧窈已经有段时日没再出去。
一来是功课安排得满满当当,着实寻不到空子;二来,则是还没彻底从那件事中缓过来,也怕再遇着什么。
但班漪主动提及,她也没拒绝,只是好奇:“夫人想去何处?”
“听闻学宫已经修整得差不离,谢三虽没请来松月居士,但也真讨了幅字,制了匾额。这些时日不少文人雅士慕名前去,只为在学宫外看一眼那匾额。”
班漪娓娓道来:“我休沐那日原想去的,奈何家中有事,眼下便想假公济私,借一借公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