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加之先前王家之事闹得那样大,众人就算认出她,也都是“敬而远之”,无人上前打扰。
于萧窈而言,倒是桩好事。
她这些时日在朝晖殿闷了太久,起初是缠绵病榻,浑浑噩噩,后来见好,却依旧提不起出门的兴致。
如今漫无目的地在梅林中穿行,日光和熙,平湖开阔,拂面而来的清风仿佛都带着浅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梅林的开阔处,有仆役守着煮酒的红泥小炉,供给往来宾客,品酒赏花。
萧窈看着新奇,想起自己姑母几年如一日惦记着谢家的酒,便也上前要了一杯。
青瓷杯中,美酒若琼浆玉液。
萧窈才抿了口,抬眼间,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谢盈初与那位陆六娘子似是知交好友,两人不论何时总在一处。
而她们身后跟着的谢昭身着玉色锦袍,恰到好处地衬出他颀长的身形,银线绣成的竹柏暗纹映着日光若水波粼粼,十分瞩目。
陆西菱上回在王家时,伶牙俐齿,有意无意地将事情往她身上引。这回却格外安静,目光在她唇边的青瓷杯上停留一瞬,什么都没说。
倒是谢盈初主动上前问候,又解释道:“水榭之中备了笔墨,供宾客题字作画,我依着祖母的意思,请三兄过去坐镇公主可要一同前去?”
“多谢娘子好意。只是我不通文墨,去了只怕也是败兴,还是不打扰你们了。”萧窈持着杯子,莞尔道,“谢氏的酒果然很好,名不虚传。”
谢盈初见此,便没强求。
园中宾客大都得了消息,三五成群往水榭去,萧窈逆向而行。
她本就不熟悉此处的道路,尤其是在这偌大的梅林之中,兜兜转转,最后不知怎的,竟绕到了先前那处亭子。
谢昭已经被谢盈初请走,可崔循竟还在。
他对谢昭的琴并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文会的喧闹,打算的是喝完这盏酒,看完最后一页公文便离开。
崔循合了牒牍,正欲起身,余光却瞥见一角红裙。
萧窈杯中的残酒已经冷了下来,持着瓷盏的手,指尖微微泛红。
她步入亭中,将杯子放在石桌一角,问道:“还有热酒吗?”
在不远处有谢氏的仆役,无所事事地守着煮酒的小炉,可她并没去。
青瓷盏中余着些许残酒,边沿处,依稀残存着抹唇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