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起伏。
刚说话的年长女使就叹:“年纪小不稳重,扰了娘子休息,我让她出去了。青坞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少女就说:”天气太寒,大娘子的斗篷怎么也干不了。”
女使则说:“寒食节不能点炉子,否则也可烘干了。”
少女却道:“悄悄热一个手炉来烘吧,娘子最喜欢这件斗篷的颜色,说是最称春日了。这几天倒春寒,娘子醒了怕正要穿呢。”
有人立刻悄然点了个手炉来,屋内的丫头们藏着掖着般,小心地闭了门户,让少女可以烘斗篷。
少女的一双手生得又柔又长。抱着件藕粉色团花暗纹的斗篷,小心地翻动,将它的每一个地方都细细的摸索,湿润的地方都近手炉烤干。像是对待婴孩一样地对待它,郑重而温柔。
谢昭宁看着她的那一双手,想起那人含着笑说:“她的手这样又柔又长,这样的灵活,天生就是做织娘的。”
但紧接着闪现的画面里,那个人又是如此坚决地让侍卫按着这双手,不顾她的哀求。语气冰冷漠然:“为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她活该被砍了这双手!”
“不要——”她听到自己尖利地大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饶了青坞,跟她没关系,没关系啊!”
青坞哀求的哭声,血溅出来,模糊了谢昭宁的眼睛。
“不要——”在谢昭宁没注意时,她居然喊出了声。
火炉的暖,枣糕的香味,窗外拂过的柔风,瞬间凝滞,仿佛某个咒法消失,她冲破了禁锢她的无形力量,竟瞬间能动了。她大口地喘气,浑身发抖,此时屋子里所有人都被她惊到了,十多个人,大大小小都围了上来。旁近的人连忙抱住了她的肩,“大娘子、大娘子?”
谢昭宁浑身发抖,嘴唇苍白,她怔怔地盯着黑漆的柞木地板,好久好久,突然干涩地咽了口吐沫,说道:“青坞、青坞你快过来!”
青坞怔住了,其他人却赶紧将她推到谢昭宁面前。
谢昭宁急切地捉住了她的一双手,细细地摸索,好的,完整的,好好的青坞的手。
皮肤的温度,干燥的炭炉气息。挣脱了那样无形的桎梏,眼前的一切越发的真实。这些消失的这些人们,又风华正茂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奇怪,将周围的人都吓得怔住了。
“娘子,您不是让梦魇住了。”青坞先反应过来,“可是梦到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