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盐价变化、最大一处盐井的方位、负责定价的几位重要大人物的姓氏,甚至还知道了宋句清新收了多少歌女,程槐立定做的轮椅的价钱以及他新买的宅子的方位。
——居然还有闲钱买宅子。
陈宝香面无表情地掏出自己的小算盘。
她关了程槐立二十多家铺面和十几家武馆,对方明面上的收入已经被她切了大半,程槐立还养着私兵,开销不小,按理说应该捉襟见肘才对。
结果怎么的,还有别的门路?
眯了眯眼,她终于起身。
“我得提醒你一句。”碧空跟在她旁边小声道,“你是护城将军,不是盐铁转运使,职责之外的事不要瞎管,否则会被御史台那群人参奏越职滥权。”
陈宝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她还是快步往前走,眼珠滴溜直转,显然不打算罢休。
上京最大的盐井不在主城内,的确不是她的辖区。
但有人的辖区很大,完全不会受城墙的限制。
“盐井?”张知序听着,一脸严肃地摇头,“若没有重大案件,我也无权巡视。”
陈宝香拱手:“那种地方,每年无故丧命者何止数十。”
“你可有提告卷宗,亦或确切证据?”
“暂时没有,但你查一查肯定就能有。”
这话说得,刑部是什么儿戏之地不成,想查谁就翻谁的旧账。
张知序公事公办地将她请出去:“前头还有八桩旧案待审。”
无论关系多好,无论他有多信任她,都不能徇私坏别人的轮次和顺序。
碧空看得直咋舌,心说张大人居然也有这么冷漠无情的时候,怪不得能在朝廷里得罪那么多人,他还真是谁的颜面都不给。
但当夜子时,碧空迷迷糊糊起了夜刚要睡回去,就见张大人披星戴月地跨进了陈大人的院子。
碧空:“”
眼花了吗,这人怎么还穿的是官服。
“我后日会有休沐。”张知序一进门就道,“上京盐井之事无人提告,相关案卷也寥寥无几,即使能查到历年大事概况,能呈到我面前的也是最体面的表述,抓不了什么错漏。你若真觉得那边有问题,我后日便与你一起去看看。”
陈宝香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很是自然地递了盏茶过去:“多谢大人。”
张知序喝了一口,不满地咬着杯沿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