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错笔的位置。
再打开废纸筐里的,亦然。
张知序捏着一堆纸在桌前站了一会儿,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的摘星楼。
“大人写的树论小女拜读了十遍也不止。”
这声音落下去,露台四周突然安静得针落可闻。
眼神微动,他低头数了数手里皱巴巴的纸。
“七、八、九”指节按在最后一张上,张知序侧眸,很轻易地就看见了桌上铺开的第十张。
第十遍的誊抄有了很大的进步,笔画对了,墨团也几乎没有,笔迹虽然不算好看,但两百余字,都整整齐齐地列在上头,雄赳赳,气昂昂,像极了将军麾下的兵。
将军不识字,不能知文心。
但别人能读十遍,她就能笨拙地抄十遍,懂不懂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的欣赏从不比别人少。
——谁说不在意,这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落下吗。
隆冬遗留下来的冰霜以为会积年不化,但只春风一吹就呼啦啦地开了满地的花。
张知序是想克制一下情绪的,但嘴角不知怎么就高高地扬了起来,半晌也没能压下去。
“醒啦?”陈宝香从外头回来,一身汗还未干,跑得热气腾腾的。
张知序回眸看她。
陈宝香挑眉,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上,倒也不扭捏,只笑:“有点丑是不是?”
“不丑。”
她愕然,走到他跟前指指他的眼睛再指指纸上的蚯蚓,“这都能叫不丑?”
“不丑。”他执拗地重复。
陈宝香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九泉:“你家主人疯了吧,他那么擅长书法,还能说这玩意儿不丑?”
九泉:“”
他该怎么跟陈大人解释情人眼里出王羲之这回事呢,就是别说陈大人写字了,她就算鬼画符自家主人也能找到角度夸的。
张知序将她的脑袋转回自己这边,捏着皱巴巴的纸认真地看着她问:“很介意?”
“也不是介意,就是心血来潮练练字。”
“说实话。”
她挑眉,好笑地睨他:“说实话有什么好处吗?”
“有的。”他执拗地点头,“我会很高兴。”
陈宝香愣住。
面前这人其实应该知道答案,不然也不会这么双眸泛光,亮得她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