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记忆。
第二天晚上,夜色如泼墨。芸儿娘独自依在床上,想着芸儿又想着光宗这个新姑爷,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是的,这辈子,有什末不满意的呢,多好的姑爷。她被门外传来的喧哗惊醒。纷沓的脚步声霎那间到了门前,接着是咚咚的擂门声。
婶娘,开门,我是格花!
女人打开门,格花后面站着一个妇人,手中紧握那个小荷包。烛光摇曳,她脑袋刹那模糊,仿佛在梦中飞翔。那妇人尖叫一声扑上来:梨源!妹妹!是你!真的是你!
芸儿娘如梦初醒,一声惊叫:姐姐!昏黄的走廊里,相逢唯恐在梦中。女人抱头大哭。是夜两人并卧,细数十余载光阴,说尽世间沧桑。
一个月后,芸儿娘走了,她走的安静平和。郎中,格花娘,芸儿光宗环绕。走之前一周,她翻出衣柜盛装打扮敷脂抹粉,从头到脚一派梨园春色。在院子里搭台献艺,和格花娘重演一出姊妹花。虽不如青春时轻灵曼妙,姊妹两个,人在剧中,剧似伊人。水秀轻飘,歌喉婉转。台下的看客无不暗自凄然。妇人们个个泪透绢肖。
那是难忘的一天。
中英独自坐在房间里郁闷。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阳光洒在王家屯的房顶的瓦片上亮闪闪的。长长的街巷空无一人。这时于久领着红婉进来。中英诧异。
光宗哥和芸儿明天结婚了。
是的。
中英的手中捏着光宗差人送来的大红请帖。
喝酒去吧。
中英要于久跟徐克打个招呼,带着红婉来到街面上一家酒馆。酒馆的人均识得这位少年队长,给安排好一个包间。
喝酒吧!
喝!
祝光宗哥幸福美满
也祝芸儿幸福美满
喝!
酒壶起落,肝肠空阔,催发无数愁云烦绪,胭红红婉脸庞。
中英哥,这人呐,到底咋回子事呐?我喜欢光宗哥,从小喜欢,一直喜欢。他在我的心里,就像莲花塘的泉水摇啊摇。让我觉得实在,让我觉得滋润,甜蜜。为了他,我不顾姑娘家的脸面,当面去问他,问他要不要娶我?呵呵,他说,他从没想过,从没想过要娶我,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从没想过。呵呵,中英哥,我喜欢他那么久,那么深,他却从没想过我。我是痴心向明月,奈何他是明月无心照山川。哎!
说着又是一碗酒下肚。
别干喝,吃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