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只觉得很爽。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他哥哎!他哥亲自给他涂药哎!这可是他哥哎!这可是他那个自小把上下尊卑礼教规矩刻进骨子里的他哥哎!
再换个角度想一想,这可是皇帝哎!这可是九五之尊哎!他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被封建腌入味儿了,但一国最高领导人给他涂药这个事儿确实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这亏的是没长翅膀,否则他能原地飘起来。
姬溯看着不知道为何笑出声的姬未湫,张开五指握住了他的颈项,恰好与此前留下的指痕重叠,平淡地问道:“笑什么?”
姬未湫乐颠颠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一下捏得有点值嗷——!”
姬未湫猛然哀嚎一声,挣脱了姬溯的手,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暮然回首,气急败坏地说:“哥,你是想拧断我的脖子的吗?!”
姬溯取了帕子擦拭五指,一派从容地道:“试试?”
他的眼眸漆黑,沉沉地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姬未湫那刚起来的怒气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彻。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不是他哥嫡亲的弟弟,他们之间是没有血脉相连的,最恐怖的是他哥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
杀他,对他而言,并不算一个艰难的决定,说不定哪日说杀也就杀了。
他现在要是敢说一句‘你有本事试试’,他哥说不定会真的把他的脖子拧断。
他闷声道:“我不敢。”
他真的不敢。
他哥是真的难伺候,喜怒难辨,方才还好端端的跟他上药,开了句玩笑就翻脸,怪不得都说圣心如渊,难以揣测。
姬溯离开了,姬未湫长舒了一口气,还是不见他哥来得轻松。他卸了力气一下子瘫在了床上,有时候他觉得这个日子太难过了,哥哥不是哥哥,亲娘不是亲娘的。可又一想,这日子已经足够好过了,穿越没把他穿越成个乞丐、太监的,让他好吃好喝过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享尽了人间富贵,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但没办法,人心就是不知道满足的,吃饱喝足不够,还想要穿金戴银,等穿金戴银后,又想活得要有尊严,等有了尊严,又想要索求感情永远都是这样贪得无厌。
他叹息了一声,但是他仍然不觉得索求一些亲情有什么错,他非草木嘛大概是人不对,所以他没有错也是有错。
得了呗,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
不多时就有侍人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