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甚惶恐。”
“又与你无关,何来惶恐?”
“臣恐陛下,暴怒之下失了分寸。”
“甚分寸?”
“陛下抓了很多人,会让一些人藏得更深。”
汉帝捻黑子,突然停下来。
“难道,朕放任不管吗?”
“非是放任但需要分寸。”
“可如此一来,太子会更惶恐,进说不得也会埋怨朕。朕是天子,但朕也是阿翁,是祖父。”
金日磾沉默了!
这有点涉及家事,非他一个外臣可以参与。
他归汉多年,如今也四十有二。
当初,金日磾长子金弄儿被汉帝看重,曾在私下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汉帝倒是没在意,可金日磾却二话不说,杀了金弄儿。
对此,汉帝非常生气,曾质问金日磾。
金日磾则回答:“天家家事,岂容外人指点?金弄儿今日能多嘴,他日就会参与其中。臣不怕死,但臣却不愿意见天家生乱。陛下爱弄儿,却不可助长气焰。”
汉帝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今天,金日磾沉默。
汉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突然笑了。
“瓮叔,朕自认可慧眼识人,但在进的身上,却走了眼。”
金日磾笑了笑,啪的一声落下白子。
汉帝紧跟着落下黑子。
“一直以来,朕以为进性格懦弱,却不曾想有如此强硬一面。死战不退,虽莽撞,却让朕另眼看待。只是,朕亏待了他!朕一直觉得,他身子骨柔弱,不堪重任呵呵,当日朕遇险,他第一个赶过来,还差一点就丢掉了性命。之后有自认死罪,以赎死金脱身,虽丢了他的脸面,却存了朕的脸,是个好孩子啊。”
金日磾道:“好孩子,便要奖励。”
“哈,朕也是如此想。”
汉帝,在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
“进已及冠,虽为皇孙,却无官身诸王子孙皆为列候,偏朕的长孙不公平。”
金日磾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不公平。”
“诸王子孙,皆千石万石俸禄,而朕的长孙,每月仍需靠太子宫月例才能过活。”
“很不公平。”
“诸王子孙出门,前呼后拥。而朕的长孙,只有十名扈从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