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来?”
业镜中照见刘彻老得仿佛一段朽木,等他来了,阿娇就要跳到这段朽木前,狠狠打他一巴掌!
这厮竟连最后一丁点儿良心都没了,没把她葬在刘家人的陵园里,反而将她当作庶人草草下葬,若非舅舅遣车马仪仗来接引她,阿娇便成了荒郊野鬼。
这一口怨气难平,死了也想变鬼吓吓刘彻,可进了幽冥不得再出,刘彻又身负王气,鬼魅难近,只有等他死了,方能出这一口恶气。
卫子夫到此时方才三魂归位,刚知道自己死了,就见阿娇飘来飘去,吓得差点儿伏在地上,阿娇抬脚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十分满意:“你以前也是这么怕我的。”
把脚一松任她倒在地上,又绕过去看刘据,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刘彻,眉毛没他浓,眼睛也不如他亮,真不明白刘彻怎么就为了这小子做皇太子赋。
这母子二人说是自戕,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阿娇知道他们俩死得比自己惨,心中无限欢畅,可欢畅过后又索然无味。
刘彻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把自己弄下去,也并没有多疼爱卫氏,对刘据也是一样,有了这个儿子如珠如宝,后来儿子多了,就又百般不满。
说到底,这个男人没有心肝。
突然之间便提不起劲来,这场热闹并不如她想的好看。
手里捏着着的三角香料是打孟婆那儿买来的,原来十分香甜,这会儿吃着没滋没味,阿娇身子一旋,扭头要走,卫子夫出言叫住了她。
“陈娘娘留步,”她对着陈阿娇还用旧时称呼,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二人境遇何其可笑,泫然说道:“不意还能再见陈娘娘。”
卫子夫死时身受火烤,双目赤红,衣裙沾着火星灰烬,嗓音喑哑,以为是赢家,到底还是输了。
阿娇竟觉得她颇有些可怜,生时万般隐忍,死时又这样凄惨,想想自己当皇后的时候,可没受过这个夫人那个美人的闲气。
刘彻不是没宠过别的女人,可谁敢在她面前作张作致?她想让谁笑就让谁笑,想让谁哭就让谁哭,卫子夫不也只敢在她背后嚼舌头吗?
这皇后就算再当四十年,又有什么趣味?
阿娇自忖作鬼之后宽忍得多了,都是死鬼,一样受阴司管束,卫子夫与刘据还是枉死,得由鬼差押往枉死城去,非得等到冤屈大白,仇人身死,方能怨散投胎,否则日日夜夜都要受煎熬。
她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