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沉默。他原来并不觉得这件事自己做得不对,以修仙者的个xìng,叶海伤重之时,他便是强夺叶海的修为,也算不得多大的罪过,可他不是那种不顾心境之人,所以与之公平jiāo易,如此无愧于他人,也能让自己免于心魔。可是,事关她的身世,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愧疚来。
两人坐了一会儿,秦羲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主动开口:“当年你父亲陨落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没有将他的骸骨带出来,也不知这么多年,是否还完好。我们进了天魔山,去那里看一看好了。”
陌天歌勉强笑了笑,没答话。她本不该如此在意尸骨,就如当年,她没能寻回天巧的骨灰。秦羲这样跟她说,修仙之人,不当拘于外物,人已死,安葬之事不过安慰了活人而已,一些自当随心。只不过,父亲之死,是她心中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心结,她还是希望有始有终,将父亲的尸骨带回来与母亲合葬。
见她还是不说话,琢磨了一会儿,秦羲又道:“我们此行,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一位古剑派的修士没到,等那人也来了,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嗯。”陌天歌轻轻应了声。反正这些事情,他自有主意,自己干涉不了。
两人实在无话,又枯坐了一会儿,陌天歌便问:“守静师兄,我们还要在这里留多久?”
“估计三五日吧,古剑派离此不远,那一位早已发讯告知,想必就这一两日动身。”
“……”
到最后,秦羲有点受不了这沉默了,主动想说话,陌天歌却先一步起身:“师兄,我先去调息一会儿,不知我住哪里?”
秦羲眼中掠过失望,指了指旁边:“你随意挑一间就是,无碍的。”
“好。”陌天歌一句话也没多说,迳自去了。
秦羲一个人独坐了一会儿,看着桌上两杯茶,忽然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他伸手端过她根本没喝过的茶杯,饮尽了,把杯子揣进了怀里。
雷冬青和凤娘子,秦羲和陌天歌都走了以后,厢房内的枯木道人和童天运二人无言对坐了一会儿,枯木道人一抬手,一道隔音结界出现在两人周围。
“童道友,你怎么看?”
童天运沉yín片刻,拈起一枚黑棋,放置在空dàngdàng的棋桌上:“究竟怎么样,还要走着看。”
枯木道人mō了mō自己的胡须,却笑了:“童道友,看来你对这位清微真人评价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