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村女,可我从母姓,从族辈,我娘一开始就是把我当男孩一样教养的。小时候,我要跟那些男孩子一样去读书,而且要读得比他们好。娘总是说,我爹说过,不论男女,他的孩子就要好好教养,所以能给我的,她都会给我,而我能做到的,都要做到最好。”
“……后来,娘走了,我踏上了修仙之路,到了昆吾,见了二叔。二叔说,也许其他女修可以懈怠。但我不可以,我的体质是资本也是催命符,所以,我不但要比女修们出色,还要比大多数男修努力……”
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她几乎有些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她已经很少去回忆了,因为每次回忆,都只是一个人。可现在有一个人在听,所以她忍不住说起那十几年,和二叔一起经历过的悲欢苦痛。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也成了我自己的信念。并不是我不信任你,或者不想听你的话,而是……而是这违背了我这么多年的信念。二叔说,多情和软弱,是女修的大敌,所以,他一直要求我自立自强,不要依靠任何人,哪怕有一天我寻到了一个可以陪我走下去的人。”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以后真的什么也不用做了,那就等于否定了我之前的八十多年的人生。”
“……”
那团魔气飘开了,石dòng内亮了起来。
秦羲很久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放开她。
这些追述,让他想起云雾派的那三年。在那三年里,他一开始漠不关心,然后发现她的秘密,到最后饶有兴趣。
刚知道她的秘密时。他是有些困huò的,因为她跟那些他瞧不起的女子不一样。然后觉得,也许她是他欣赏的那一类吧,像妙一师叔,像素辛师姐。后来又觉得,她xìng格顽强,勤奋努力,一个修士具有这样的品质,若有足够的机缘和运气,是可以有所成就的。接下来的几十年,一步步地看着她成长……
以前觉得,她能有这样要强的xìng格,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些都是他欣赏的品质,至少她不会变成一个他讨厌的女子。可现在,现在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他又觉得不是这样了。
就算依靠他又怎样?假如什么也不能带给她,那与他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他觉得很困huò,所以,他也这样说了。
陌天歌一下睁大眼,转过身瞪着他:“难道你觉得,给我带来什么,才对我有意义吗?”
秦羲也睁着双眼:“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