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情形一模一样,战兵们走得飞快,后面的辅兵却像是蜗牛爬一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聊天边前行,时不时还追逐打闹。现在没了背负的具足,他们闹得更欢了。雨秋平每次骑马回去催促,辅兵民夫们都是嘴上千好百好地道歉答应,雨秋平一转身,又变得自由散漫。
偏偏在日本,武士一般不会过于苛责辅兵。因为这些辅兵都是从自己领地上征集来的男丁,死掉几个都是自家的损失。
即使穿上了沉重的具足,雨秋平的常磐备战兵依旧每走出一里地,就要停下来等待辅兵很久,这无疑大大拖慢了部队进度。
终于,忍无可忍的雨秋平高声喊来天野景德,解下自己腰间的武士刀,递给了天野景德。
“景德!带着这把佩刀,到队伍最后去。”雨秋平厉声说道,“凡是掉队二十米以上者,你自己处置!”
天野景德冷笑了一下,恭敬地接过了武士刀。肩膀上的乌鸦很应景地低鸣了两声,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他催马从官道侧面,慢悠悠地来到了辅兵们的身后,把刀别在腰间,却比拿在手上更让人毛骨悚然。
“不好了,是那乌鸦判官。”从雨秋平领地里征集来的男丁纷纷告知骏府附近的男丁们,“那家伙,不通人情,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杀人不眨眼啊!”辅兵们嗡嗡的一片交谈声后,立刻老实了许多,乖乖地跟上队伍向前赶去。
天野景德不紧不慢地催动着马匹,凡是被他逼近的人,都会吓得匆忙向前窜几步,跟上部队。天野景德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孔,无疑就是最好的威慑。
截止当天晚上,全军一共走了46里地,大致走完了骏府城到挂川城一半的距离,在野外安营扎寨。
“景德,一般日本的军队,每天能走都远啊。”足轻们吃饭的时候,高级将领聚在一个火堆边,商量着一天的事物。
“正常的普通军队,都会有这么些走的很慢的辅兵,而他们的战兵也不会有多快。都是领地上临时征集来的,能有多少纪律?”天野景德低声说道,“一天四十里地,差不多了,这还是在境内行军,不用携带太多干粮,也不用警戒周围情况,也不用提前安营扎寨。”
“若是出征在外,行军的速度甚至可能下降到二十多里,若是有敌人在附近干扰,还有可能进一步下降。”天野景德无情地说出了事实。
“咱们的常磐备,走的可真快啊!”吉岗胜政兴奋地说道,“若是没有那帮拖油瓶,一天七八十里我们都能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