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腰,他大哥站的离门近,离另外两个人却很远,是最后一个高高的角。
他爸爸的位置后是书桌。书桌上的所有东西——文件、摆件、和其他一些零碎——都被扫到地板,杂乱散落。他妈妈站在书桌的左侧,紧紧皱着眉,目光在两个男人间交替移动。而站在靠近门位置的顾沉舟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但姿势跟平常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只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背脊却挺得笔直。
“十五年里,你继母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到现在还敢这样说话?”他爸爸再一次开口。他从没有看过对方这样生气,撑在桌上的手一直抖着,连眼睛都发红了。
“新军!”他母亲想要阻止这个话题,但属于他大哥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他记得很清楚,这道声音又缓慢又平稳,但就是因为太平静到几乎没有音节起伏的地步,反而显得非常怪异:
“我为什么不敢说?因为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就必须尊敬她?那我母亲这么爱您,顾部长,您怎么不稍微放放工作,多爱她一点让她不至于早早就去了呢?还有您旁边的那位,她真的敢说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母亲?”
狭小的门缝局限他的视线,他轻轻推了推,再往里看时却对上顾沉舟扫过来的冰冷视线。
他吓了一大跳,正要退后,对方却已经收回目光,继续说话。
这一次,墙壁、木门、距离,所有的阻隔都不再存在。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声音里的讽刺和漠然:
“如果真没有,她为什么嫁给您又照顾一个养不亲的小崽子啊。”
事情就是在这一刻失控的。
巨大的响声从书房传出,厚重的靠背木椅越过顾沉舟身侧,重重砸在房门上!
他吓得倒退几步,闭合的门就被重重摔开了,他大哥和他爸爸先后从房间里出来,他妈妈在后面用力拉着他爸爸,但拉了几次都被摔开。
靠在二楼的墙角,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正抓着他爸爸的妈妈怔了一下,转头过来看他。
就是这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楼梯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自己爸爸孤零零站在二楼楼梯口,他大哥却歪斜地坐在楼道间的地板上,一只手用力按住左小腿位置。
压抑的惊呼从他妈妈口里传出:“快叫救护车!”
但没人动弹。
他爸爸依旧站在楼梯口,佝偻着肩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