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通知眼中钉对付肉中刺,也就是鹤蚌和渔翁的关系了。
不过这件事对贺南山来说,倒也算是渔翁得利了,只看这两方谁的手段更高明,攥取到更多的利益……
这所空旷的房子里,贺南山和贺海楼的卧室仅仅只隔了一层天花板。
这间在二楼东边尽头的卧室里,老人坐在高背椅子上,红色的椅子正对着敞开的窗户。
从高高吊顶上射下来的灯光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凉风从窗户吹入。
坐在窗前的老人双手交叠地拄着拐杖。
他靠在椅子背上,身形被高大的座椅衬得有些瘦弱,目光眺向远方,面容严肃、沉静。
他的衬衣穿得板正,最后一颗扣子也稳稳当当地扣上,花白的头发被染黑,梳得一丝不苟。
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每一处都写满了坚毅和肃然。
但他额头的沟壑,眼角的细纹,却如岁月不觉的流逝,以最诚实的方式,昭显出他的疲惫与衰老。
这边顾沉舟刚刚挂掉了贺海楼的电话,起身去跟顾新军通了一下气,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还照样是不认识的号码的。
他皱了一下眉,没有直接挂断,而是接起来打算看看是谁,如果是贺海楼——
“是顾大少吗?”电话那头传来俏皮的女音,然后又很自觉地报上名字,“我是汪思涵。”
……还好没挂电话。顾沉舟笑道:“我听出来了。”
“说起来你看到那张照片了没有?”汪思涵说,“照得还不错嘛!”
这话的意思……没等顾沉舟怎么分析,汪思涵又接下去:“不过我爸爸看见了脸色就有点微妙了,然后他说‘顾家那个小子?哼!’”接着就是对方忍不住的笑声。
顾沉舟刚在这里露出一个微笑,就听见汪思涵轻快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论文的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最近都有时间,刚好请你吃饭……唔,我们才两个人,就不要去国色天香那种地方了吧,西餐吃来吃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我们是去长城路的鱼庄吃鱼,还是去林安路的川菜馆,或者靠近洒水胡同的那家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小饭店?”
还是个小饕啊。顾沉舟说:“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吃鱼怎么样?”汪思涵的愉快都明晃晃地通过信号流泻过来了。
“明天晚上?”顾沉舟敲了时间。